何囤还有点懵,握着那筷子,瑟瑟抖道:“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你这么久没回西园,方甄他们都传,你是触怒皇帝,被杀了……”
这离谱的推测,配上河囤那张懵逼还带着稚气的脸,真是反差出了一种喜剧效果。
谢燃也不由心生好笑,抱胸叹道:“咦,这么没头没尾你也信?那你说说,我怎么触怒的赵……嗯,皇帝?”
何囤老老实实道:“掌事嬷嬷也这么说,猜测你可能是侍寝时不够乖顺,让陛下不舒坦了,就被咔嚓一声杀了。嬷嬷还让我们引以为鉴,要好好学习房中术。”
“喏,就是这个,你看。”
他说罢,还从胸口掏出一本册子,赫然就是那本“龙阳秘史”
,还好奇道:“李小灯,你真的没伺候好陛下吗?真的像掌事姑姑说的那样……是皇上太勇猛,你熬不住了?”
谢燃:“…………”
他后悔问了刚才那句。
明明知道十分荒唐,但糟糕的是,他竟然真的情不自禁地顺着何囤的话展开想了一瞬。
现并没有答案。因为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床帏间的私隐事,陛下可能才更像是伺候人的那位……
谢燃按了按太阳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驱赶出去,问道:“那方臻他们呢?恐怕并不愿意做男宠娈童以色侍人吧。”
何囤手还紧紧抓着沙盘里的筷子,点头:“的确,他们闹的不可开交。自从有了你这事情,大宫女嬷嬷一心想用我们这些人巴结贵人,就不给他们饭吃。饿了七天,险些出了事。还好有张公公……”
谢燃打断:“‘张公公’?你是说御前太监总管,张真吗?”
何囤一脸茫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啊。只听到嬷嬷看着他就跪下了,这么叫他。这位公公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把大家都救了下来,还放了许多想走的人出宫,喏……方臻就在其中。说是陛下先前准许的。”
先前刚进院子,谢燃便觉得里头过分安静了,原来是多半少年都已被放出宫了。张真自然没有假传圣旨救这几个孩子的必要和动机,那看来的确是他们出宫前,赵浔下的旨了。
这位陛下,面上还在用这些孩子要挟谢燃乖乖听话。暗地里放人的令都下了。
也不知道赵浔是过度相信谢燃的人品,还是实际上做不出用无辜者性命要挟的事情。
真是……别扭又可爱。
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时,谢燃自己都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却见何囤正神色古怪地打量自己。
“……李小灯,你……你笑了。”
谢燃纳闷道:“这很稀奇吗?”
何囤也是一怔,连带着握着的筷子都在沙盘中一顿:“啊,这么一说,你其实以前也笑,但都是冷冷的,有点阴森气的。”
谢燃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真正的李小灯。
何囤继续道:“虽然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你那晚去过陛下寝宫后,整个人似乎都完全不同了。虽然也会笑,但总是淡淡的,好像和什么都隔着一层,我从没见你像刚才……笑得那么温柔,好像突然活过来似的。”
何囤真把面前的”
李小灯“当作鬼魂,用了“活过来”
的比喻,但恰恰是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