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钦差马上就到了,咱们却在这饮酒欢宴,。。。似有不妥吧?
还有,城外的那些灾民,实在是有碍观瞻,为何不将他们通通驱离?”
酒过三巡,顾云流放下酒杯,微皱着眉头,望着傅奎问道!
闻言,不胜酒力的傅奎,面色通红,摇头晃脑的说道:
“。。。顾兄,且宽心,为兄已安排了人,前往城门迎接了!
至于你说的灾民,。。。呵呵,为兄就是要让那位小钦差看见!”
都指挥使秦厉听闻此言,盯着手指间的酒杯,微眯着眼睛说道:
“。。。傅大人,你安排前去迎接钦差的那些人,恐怕级别低了点吧?
。。。何况,凡事有度,方能长久!
我想这个道理,傅大人应该比我这一介武夫。。。更明白吧?”
本就时常从噩梦中惊醒,心惊胆颤的顾云流,闻听此言,不由的附和道:
“。。。是啊,傅大人,咱们也是时候收手了!
。。再继续下去,恐有万劫不复之危啊!”
两人的话语,令傅奎眉头皱起,沉默了片刻之后,似笑非笑的望着两人说道:
“。。。呵呵,顾兄、秦兄言之有理,尔等所言,为兄也曾暗自思量过!
但两位可曾想过,现如今咱们,。。。就好比一脚踏进了粪坑!
。。。鞋子可以重新洗白,但那味,却是洗不去了!
。。。。咱们,已经脏了!”
说完,傅奎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面容无比复杂的说道:
“曾几何时,咱也想做一个好官,为民请命,劝课农桑!
。。。。为百姓谋福祉,保一方太平!
。。。但,做一个清官、好官,太难了!
。。。难如登天!
仿佛想起了不堪回的往事一般,傅奎又是一杯酒下肚,面带自嘲的说道:
知道为兄曾在苏州。。当县令那会儿,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菜,自己种的,吃的鸡鸭猪肉,自己养的!
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夫人没日没夜织出来的,。。。最终,熬成了黄脸婆!
说到这里,傅奎犹如变色龙一般,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话锋一转,语气兴奋的说道:
“可你们知道吗,就在为兄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当地一位有名的富商,他儿子因强抢民女,继而逼出人命!
。。。为使其儿子脱罪,竟连夜拜访,一出手就是纹银一万两!
望着满满一箱,白花花的银子,为兄感觉自己的坚持,。。。是那么的可笑!
身为一方堂堂父母官,为兄种菜养鸡,夫人织布做衣,。。。过着一贫如洗的日子!
可那些个富商,却一个个富的流油,仿佛从他们,每一个毛孔里,都能攥出油来!
。。。从那一刻起,我就誓,去他娘的清官,去他娘的种菜养鸡,织布做衣,老子受够了!
。。。。爹亲娘亲,都不如他娘的银子亲!
说到这里,傅奎指了指满满一桌的山珍海味,淫笑着说道:
你们看看,当贪官多好,家里银子堆成山,一日三餐,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最重要的是,那黄脸婆为兄是越看越不顺眼了,凭什么那些个低贱的商人,可以三妻四妾?
可我这堂堂二品大员,却每天面对着家里的黄脸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