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纤细柔软,和他的比起来小太多。这般相触碰着,暖意也在两掌间来回传递。
还好。
她的手还好好地。能握笔,能耍鞭,能拉他。
月陇西的眼尾微红,握紧了她。
“是这边吗应该是这边。”
卿如是指着岔路口右方,打断他的思绪。
两人站在岔路口正中央,两边都是摆满摊子的街道。一列列红灯笼被风吹起,仿佛都在朝他们招手。
月陇西挑了下眉,拿纸扇指向左方,眼也不眨,“我觉得是
那边。我刚刚看到他的背影了。”
卿如是狐疑,“是吗”
月陇西笃定地点头,轻哑而又不失深情地说,“是。卿卿,相信我。我不会错的。”
卿如是信了。
于是拐过去之后,果然就没能找到。
卿如是信了他的鬼话。
月陇西却似是长舒了一口气,折扇一摊,缓缓打着风笑道,“由此可见,我刚刚看错了。”
卿如是“”
你不是不会错的吗狗官,把谁当傻子呢
眼前这人插科打诨一整晚,跟乔景遇搭讪一路搅黄了她的相亲,这会儿又胡乱带路,她把乔景遇一整个大活人都给弄丢了,回去不知怎么跟母亲交代这场一言难尽的相亲会。
卿如是郁闷得不轻,不想搭理他。
他们站在湖边,灯火之畔。周遭过客往来,净是欢声笑语。
唯有他眼中的卿卿蹙着眉头。月陇西挽唇一笑,拿折扇戳她的手臂,“我错了,看在我请你吃糯米鸡的份上,别和我计较了罢”
卿如是撇开他的扇子,“我自己带了银子,你不请我吃我自己付钱也一样。”
“不一样,”
月陇西换了只手臂戳,莞尔道,“这是我月陇西亲自为你掏的钱。我这辈子,就没亲自为别的女人掏过钱。”
卿如是一嗤,“蒙谁呢,前几日还小姐长姑娘短地给各府千金挨个掏钱赠随礼,敢情被你花出去的那些你家里的钱就不算你的钱了”
月陇西“”
撩不动就算了,说都说不过,上辈子这辈子都说不过。
他忍不住低头轻笑,又抬眸凝视她,“卿卿凶倒是真凶,就是矮我一大截,气势上稍显不足。”
卿如是蹙眉,抬眸扫过他的头顶。
的确好高。
由于真的比他矮一大截,卿如是蔑他一眼,待要怼两句时,面前的人又笑说,“卿卿生气了”
就见他面不改色地蹲了下来,一手托着下颚,一手用收拢的折扇轻敲她的手腕,“那我蹲下。”
待卿如是低头看他,他方望着她笑道,“卿卿继续训。”
卿如是“”
“乔景遇那么大的人了,找不到我们自己就会
回去。你看今夜,恰是良辰美景,若是虚度了不知多么浪费。”
月陇西站起身,低头凑近她,轻声道,“如果不觉得勉为其难,与我逛逛也不算太委屈罢
“不了,回去晚了我娘会担心的。”
卿如是果断拒绝,甚至道,“你不是说有始有终吗走罢,送我回府。”
月陇西“”
忽然好心疼自己。忽然又觉得好辜负乔景遇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