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阏于停顿了一秒,终究是落了兄长的面子:“处处受到母亲的桎梏。”
“三弟!”
刘德突然呵斥道:“此言过了,实在是僭越。”
“于兄弟而言,确实僭越,但于兄弟而言,也是番肺腑之言。”
刘阏于突然向刘荣躬身拜了拜,郑重道:“弟弟不如兄长长袖善舞,也不像老五(大兄)那样志向远大,有建功立业(当太子)的野心。”
“弟弟只想安心当个富贵闲人,不至于像太公的侄子,大父的兄弟那样,落得绝嗣国除的下场。”
刘阏于有生以来第一次反驳大兄:“今天或许是我兄弟二人的最后一次推心置腹的交流。”
“往后便是小十,皇叔,以及几个总角弟弟的交锋。”
“我们早在小十对上大母的那刻就已经输了。“
“凤凰殿在父皇心里,早已失去夺嫡的资格。若是大兄与阿母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就该去椒房殿向皇后服软,早早地离了这是非之地。”
说完这话的刘阏于不出意外地收到两个哥哥的谴责目光。
然而他并不后悔今天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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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刘瑞的提议,薄皇后这个当妈的自然得率先支持,所以招来椒房殿和北宫的宫女一一询问后,还让掖廷拟了名单,委托堂叔薄戎奴去问问家人子的亲属们有没有打算,然后起草一份递给宣室殿的诏书。
虽然是名门出身,可是由于父亲的爵位不高,加上薄昭被先帝处死的缘故,薄皇后的文化水平也就那样,甚至比不上后天努力的窦太后,所以需要女吏润色。
好在那个新来的疤脸女吏确实有点学识傍身,愣是将薄皇后想到的,没想到的都写进诏书,而且用词极为精简,事情轻重一目了然,让薄皇后非常满意。
“不愧是大儒之女,果然文笔精湛,见之悦目。”
面对薄皇后的赞赏,椒房殿的新女吏子鸢并未露出骄傲之情,而是向上座的薄皇后拜了拜,无奈道:“启禀皇后,家父习的不是儒学,而是墨……黄老学。”
说罢还瞥了眼东宫的方向,补充道:“先帝与太皇太后,皇太后都崇尚黄老,而今上喜法家。奴婢听说太后宠爱的黄老大家与儒家多有冲突,还请皇后注意一二。”
无论如何,窦太后都是薄皇后的婆婆。
就像窦太后对薄姬无可奈何一般,窦太后想收拾儿媳也一定有办法。
没准薄姬也拦不住她。
第18章
“赵女史说得对,孤确实不该在汉宫里提到儒生一词……”
虽然在高祖拜过孔庙,叔孙通定朝仪后,儒家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壮大为第一学派,不仅在关东等地很有名望,甚至连晁错这样比较“偏门”
的人才也得顶着儒生的名头出仕为官。
然而这种好运在薄窦两位推崇黄老,关东一代冒出“文帝好刑,今上厌儒”
的传闻后,关中一代的儒生待遇不能说是直下下滑,但也处于非常尴尬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