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长公主毫不在意堂邑侯的尴尬脸色,继续说道:“等她见过更多更好的男人就不会为嫁不了太子而感到伤心了。”
“是,是这个理。”
堂邑侯想到家里的伶人,憋屈的同时也不敢有所抱怨,只能借机含蓄道:“阿娇还小,可别被伶人给带坏了。”
“有什么可带坏的。区区伶人,供人玩乐之物罢了。”
馆陶长公主毫不在意道:“你年轻时难道没有招幸过伶人,然后去乡间打食?”
虽说先帝以陈平为婿的理由是观其面忠憨厚,不会让馆陶长公主感到委屈,可是一个彻侯之家的继承人,又有让人垂涎三尺的盐铁业,怎么可能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不过是瞧堂邑侯富裕而无实权,比较好拿捏罢了。
眼见被妻子戳穿前尘往事,堂邑侯陈午的老脸一红,声音更是细若游丝道:“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您怎么还在计较。”
“哼!我要是真的计较起来,你还能全须全尾地跟我我说话?”
馆陶长公主轻轻哼了声,但却没有继续去揭丈夫的老底:“你的那点小心思还能瞒过我的眼睛?不就是想借阿娇的事来警告我吗?”
“这……我哪敢对公主的事情说三道四啊!”
堂邑侯陈午心虚地挪开视线,小声道:“我只是觉得阿娇到底是女孩子,跟伶人走得太近了也不好,总会被人嚼舌根。”
“好不好的试了才知道,要是按你上下嘴皮子一碰的说法,少府里就不该有伶人,各家各户也不该买些模样标致的贫困小人儿养成伶人。”
馆陶长公主对堂邑侯的说法万分不屑,直接用独有的歪理辩驳道:“哼!嚼舌根的要么是看笑话的黔,要么是嫉妒我们生活优渥的酸儒。黔们拿我们当笑话能改变我们骄奢淫逸的生活吗?他们只要逢年过节地蹭点尚冠里的酒肉赏钱就能把人渣夸成圣人,把荡妇说成贞妇。”
馆陶长公主勾起两串铜钱,脸上的表情愈讽刺:“至于那些个嫉妒的学生……呵!一边说着勋贵淫乱,一面又想加入我们,成为肆意妄为的勋贵一员……”
别看馆陶长公主给人以无脑的形象,但是在这方面,她可是个预言家:“你信不信那些道貌岸然要是能有我的地位,我的权利,一定比我玩得更花,更狂。”
馆陶长公主的视线让堂邑侯陈午尴尬不已:“我也就是说道几句,何至于让长公主如此生气。”
说罢还偷偷瞥了眼馆陶长公主的脸色,嘀咕道:“我好歹是阿娇的阿父,担心女儿名誉受损,难谈人家也不行吗?”
“难谈人家又如何?咱们又不是养不起女儿,就算阿娇找不到门当户对,难道还找不到愿意入赘的。”
馆陶长公主嚣张惯了,所以让她理解那些正常人家的担忧是不成立道:“咱们这种富贵的人家又不需要低三下四地求人或是强买强卖。若是有人看上阿娇,那一定是有所求或单纯看上阿娇这个人,也没必要揪着往事不放,怪小家子气的。”
堂邑侯陈午瞧着背过身的馆陶长公主,也识趣地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
而在馆陶长公主之外的轵侯家和昌平长公主家里,这种情况也是轮番上演。
昌平长公主被刘瑞明着拒绝后也不再执着女儿进宫的事,同时也对来找门路的退避三尺。
服侍昌平长公主的傅母见状,不免多嘴道:“同样是长公主,馆陶长公主为此收了黄金万两,您又何必拒了那些白白送上的黄金呢!”
“白白送上的黄金?呵!是送上门的结仇机会吧!”
昌平长公主毫不在意道:“执柯这事干的好是结仇,干的不好是仇上加仇。”
“说的也是。”
傅母也是过来人,细想一下便能明白昌平长公主的意思:“牵上的男女双方婚后有个磕磕碰碰的,还不是骂执柯眼盲耳瞎,误人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