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姨娘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孟南珺在她身后小声说道。
话音刚落,她手里的匕首就掉了下来,直直地砸在脚面之上。卞倾当即惨叫一声,鲜血染红了鞋面,甚至还往外渗着。
到底是个正常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卞倾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连喊叫的声音也有些细不可闻,只是疼得打颤。
孟南珺拔掉匕首,在手中掂量几下,便察觉出了不对来。
“这匕首倒是好东西,杀完了人,顺便还能把伤口补上,我还真没见过这等奇物。”
见她一语中的,卞倾脸色又白了几分,只能问她:“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
孟南珺将匕首直接纳为己有,脸上的笑意却也丝毫没有变化。
“我可没有二姨娘那样的背景,也没有十三姨娘这样的胆子,我自然什么都不敢做,甚至还会放你离开。只是十三姨娘可得记着,坏事做多了,晚上总免不了会被厉鬼缠身,你别以为自己瞧不见那些东西就不存在,我可瞧得清清楚楚呢。”
将卞倾恐吓了一番,孟南珺就扶起了十七姨娘,俺好不容易寻着机会逃跑的卞倾自然没顾得上脚上的伤,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
十七姨娘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孟南珺替她将门窗关好,准备出去的时候,她才恍然间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陷阱。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十七姨娘朝着她跪了下去。
孟南珺被她这突然的大礼吓了一跳,又叫她起来,而后说道:“一时半会的她们应该不敢再动你,可我也没法保证你就一定是安全的,在她们再次下手之前,你也得好好想想日后该怎么办。”
孟南珺也确实是好心不错,但不论做什么事情
,她都知晓什么是量力而为,总不能是有危险她就得去帮谁,十七姨娘要不想被害,在他的帮助之余,还得自己争口气才行。
且不说在卞倾回去之后会怎么与二姨娘提及此事,总之在孟南珺这里,这件事情就算是翻篇了,然而她不准备管,却不代表没人会跑到她面前来提。
在这件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江晚歌就提了一大袋子的炒货到了她院子里头来,打的是给他送些东西的旗号,却主要是好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你怎么知晓昨晚就一定出事了?”
孟南珺拈了颗花生,剥去外皮,就朝自己嘴里丢了进去,没有任何的仪态可言。
江晚歌倒是精细,可手上没闲着,嘴上也没闲着。
“十七姨娘现在都开始发奋图强了,我又怎么会不知晓?而且这件事情一大早就传到了各个府里,以我这消息灵通的程度,怎么着也不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孟南珺今天一边说一边还卖着关子,一个花生壳就丢在了她身上,你到底说不说?
江晚歌倒也不恼,这是凑近了到她身边,与她小声说道:“十七姨娘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练嗓子,练到现在也没停,离她最近的那个院子住的又是嘴碎的七姨娘,没多久人就嚷嚷起来,非说十七姨娘大晚上的不睡觉扰人清梦,弄得她整个一天精神头都不好了。”
孟南珺家里的关系一向简单的很,哪里听说过这样的事
情?当即就兴致盎然起来,“那十七姨娘都回了什么?”
江晚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道:“那还能说些什么?必定不能任凭她一张嘴胡言乱语啊?当时她就垂下泪来,只说自己没天几年活头了,临走时就想练练嗓,等到那天一命呜呼了也不至于死都瞑目。错就错在这院子太小了一些,只不过是吊个嗓子,怎么就能传那么远。”
见她学的是绘声绘色,孟南珺也听的是津津有味,末了还没忍住问了一句:“她闲着没事去练嗓做什么?又不是登台唱戏。”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据说这位十七姨娘当初之所以被咱们老爷看上,第一样就是戏唱的好,打楼里头那么开一嗓,老爷就打定了主意要带她回来。”
“照你这么说,十七姨娘应当十分受宠才对,可我瞧着这府里除了你,似乎谁都对她不闻不问的。”
江晚歌轻叹了一声,“也就我爱多管闲事,见不得那李氏在府里头胡作非为,拿人命不当一回事儿。不过我也管不到她多少,可不像那卞倾一般的无事献殷勤。”
“我觉着经历此事之后,十七姨娘怎么也得长点心,至少像那样无故殷勤的人断然信不得,这一点她应当是深有体会。”
听她这么说,江晚歌也颇为赞同,“可不是,今儿天未亮开的那么一嗓子,我就知道她肯定不会让害他的人痛快,毕竟泥人也有三分脾性,他如今也是豁
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