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电脑上操作程序,“饮食还是继续注意点,周四记得来拆线。”
宋宜禾拿着单子去缴费大厅办理好手续,领了药,上楼后贺境时已经换好了衣服。
见他面色沉冷,宋宜禾也没再多讲话。
一直到车子停在贺家门口。
宋宜禾倾身去推门,手腕被贺境时拉住:“刚刚想说什么?”
“嗯?”
“接电话之前。”
被这么一提醒,宋宜禾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那个时候是想直接开口的。
但当时气氛正浓,如果真的说出来似乎也无可厚非,现在被一通电话打断,饶是贺境时主动问她,宋宜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
宋宜禾摇头,“没什么。”
打量了阵她的表情,贺境时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而后叮咛:“大伯那人说话直白,很多时候不会顾及其他人,如果他等会儿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会的。”
贺境时对上宋宜禾的笑,不知怎么的,眼尾也跟着蔓延起几丝笑痕。他稍稍倾身,目光在她脸上定格两秒,揉了下宋宜禾的发顶。
“你怎么这么乖啊。”
……
下了车,两人径直走进客厅。
与贺境时料想中的场景一般无二。
大伯母眉心紧蹙,坐在单人沙发上定定看向客厅中央,贺汀山拎着一截看起来极其突兀的圆木长棍,袖口半卷,露出小臂爆满的青筋。
至于贺明也。
正形影单只地跪在地毯上,黑色西装与同色马甲被丢在一旁,腰背弓起,没打石膏的另一只手紧攥着拳,摇摇晃晃地置于腰后。
因着这个姿势,大腿处肌肉紧绷,在薄薄的一层西裤下勾勒出性感的弧度。
看到眼前这画面,宋宜禾下意识往贺境时身后退让一步,而同一时刻,他也侧身护了护。
下一瞬,苏丽媛快步迎了过来,战栗的嗓音中染着哭腔:“阿境!快劝劝你大伯吧,再继续打下去,怕
是要出人命的!”
“还是因为离婚的事儿?”
贺境时飞快朝那边扫了眼,“大伯到底怎么想的。”
苏丽媛哽咽:“还能怎么想!这个混账就想让你大哥跟小姝离婚,你大哥死活不松口。”
其实对于贺汀山这人,江北商圈的评价褒贬不一,有的说他年纪轻轻便是商业奇才,有的说他利欲熏心,冷心冷情。
当年苏家之灾,就是最好的例子。
贺境时跟贺汀山很少接触。
了解得也并不算多。
只是眼下看着贺明也负伤也仍被用幼年时的手段教育,白衬衣甚至隐隐蔓延出血痕。
贺境时眉心微动,侧眸看了眼宋宜禾。
四目相对,宋宜禾很快会意。
她走到苏丽媛身侧,扶住老太太的胳膊,低声安抚了几句把人送上楼。
等到下来的时候,贺境时站在贺汀山跟前,两人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秉着不多听多看的原则,宋宜禾略略迟疑,正想转身上楼,沙发处传来一道女声。
是贺境时的大伯母。
闻声,宋宜禾往那头看去,对上女人冰冷的眼神,她的指尖蜷了蜷,慢慢走过去。
宋宜禾轻声问:“您喊我吗?”
注意到她的不安,温彦扬了下唇:“不用害怕,我并不是来说教你的。”
宋宜禾抿唇,安静地点了点头。
但温彦似是对她这反应不满,依然盯着她看了阵:“我没想到阿境会娶你这样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