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传来一声大吼,闯进个中年汉子,穿着官差的衣服。
来者是藏石镇的捕头,武大川。
武大川火急火燎的来到近前,道:“出事了!县令老爷多了个闺女!”
“好事啊,什么时候吃席,老规矩,三道菜之后朝墙外咳嗽五声,三长两短。”
云缺道。
牧青瑶听得奇怪,问道:“为什么要咳嗽五声,非得在三道菜之后?”
武大川脱口而出:
“因为三道菜之后是东家最忙的时候,写账的方面大多会疏忽,说白了,就是白吃的最佳时机……嗐!不是生了个闺女,而是多了个和小翠儿一模一样的女儿!县令老爷家出了诡案啊!”
听闻双子诡案,小郡主好奇起来,眨了眨明媚的眼眸望向云缺。
牧青瑶好奇的不仅是案子本身,她更好奇为何衙门里生诡案后,捕快不自己破案,反而先来找云缺。
云缺懒洋洋的道:
“多个闺女不是挺好,将来双份儿的彩礼,县令老爷那么贪财肯定收到手软。”
武大川苦着脸道:
“还手软,现在县令老爷是脚软,都要站不稳了!云老弟你赶紧去瞧瞧吧,等着你救命呢。”
云缺道:“武兄说笑了,吃饭的时候找我肯定到,这种诡案听起来就吓人,我又没有一官半职,平头百姓一个,这种事还是躲远点为好。”
武大川:“云老弟可不是平头百姓!你也是衙门的人呐,县令老爷前两年不是才提携你么,现在和我一样都是衙役!”
云缺道:“你我能一样么,你是捕头,一个月少说十两银子的俸禄,县令老爷提携我当个仵作,没俸禄不说还得和尸体打交道,验一具尸才一百个铜钱,十具尸体一两银子,想要追上你的俸禄,藏石镇至少一个月得死一百人才够,一年死一千多人,十年……”
武大川:“别、别十年了!照这么死下去,没两年镇子上的活人都得搬走。”
牧青瑶终于听明白,云缺原来还有个差事,是镇上的仵作。
在大晋国,仵作虽然隶属官府是衙役,但没有任何官职可言,验尸拿钱,说白了就是临时工一个,与巡夜的更夫,养马的马夫,烧饭的伙夫一样。
而且仵作这行当很难找到人。
毕竟和尸体打交道,正常人哪有不忌讳的。
大多的仵作都是些年迈之人,半截入土不在乎了,青壮干这行的基本没有。
更夫值夜,白天大把时间,马夫喂马,多少能捞点草料,伙夫更不必说一个个全是大肚肥肠。
唯独仵作,半点油水捞不到。
但凡有命案出现尸体,衙门的人早就滤过一遍,好点的衣服都留不下,到了仵作这里,只有两袖清风,留条遮羞布就算好的。
当然也不是全无好处。
如果走点运的话,没准能撞见鬼。
“各司其职,各管其事,等县令老爷成了尸体,我肯定公事公办,帮他好好验一验。”
云缺说完抬腿就走。
牧青瑶不知云缺去哪,只能跟着。
武大川早已习惯云缺的脾气,干着急却不恼,跟在旁边陪着笑,不住的劝说。
云缺充耳不闻,直接去了集市。
别的不买,专门寻摸蛋类。
藏石镇的集市十分热闹,一大早就人山人海。
卖山货的,卖皮袄的,卖饰的,卖小吃的,卖儿女的应有尽有。
经过一处猪肉摊的时候,断了只手的屠夫非得塞给云缺二斤五花肉,说什么也不要钱。
“去年要不是云哥儿去了趟矿上,我们这些老矿工没几个能活得下来!当时我就誓,今后就算改行,云哥儿到了一概免费!卖面条免费,卖猪肉免费,卖身也免费!”
卖猪肉的汉子嘿嘿笑道。
“你还是卖猪肉吧,卖身的话,我这辈子肯定不来你家买卖。”
云缺道了声谢,拎着二斤猪肉走向不远处的山货摊。
牧青瑶见云缺没走远,问了下卖猪肉的汉子。
“这位大哥,去年矿上生了什么事?”
“别提了,去年矿里闹妖邪,死了好几个人!我这只手就是被妖邪给咬掉的,要不是跑得快啊,命都没了!报了衙门,可捕快根本不敢进去查看!后来是云哥儿一个人一把刀,进去矿里走了一趟,矿上这才消停,我们这群矿工对云哥儿感激不尽呐。”
集市上,云缺只寻找鸟蛋蛇蛋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