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逐星有点不好意思,“炒蛋是我加的,我不知道加多少盐,只捏了一点,你嫌味道淡可以再回锅一下。”
这不是谦虚,的确做得不好。煎饺有的地方糊了,有的地方还油浸浸地泡着。炒蛋则更是不具有美观性,荆平野尝了一口,没有盐味。
“能熟就行,”
荆平野不挑食,“先吃吧。”
应逐星坐在对面,舀起饺子吃了一口,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要不你别吃了吧。”
“啊?”
荆平野问,“怎么了?”
“太难吃了。”
“我……觉得还行,”
也有可能是烧刚退,味觉不敏锐,荆平野觉得可以接受,他突然看见应逐星左手手背处鼓起的红肿,定睛一看,才现起了水泡,脱口问道,“你左手怎么回事?”
应逐星愣了下,下意识去摸,荆平野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道:”
哎,别乱动,都起水泡了!”
一抬眼,对上应逐星毫无焦距的盲眼时,荆平野又如同触电般立马松开了手,有点结巴:“那、那个,先别吃了,先去处理一下水泡吧。”
之前小时候荆平野烫伤过,是在家处理的,依稀有点记忆。他让应逐星坐在原处,自己找了根针,边拿打火机烧边问:“你怎么还把手烫着了?”
“可能是炒鸡蛋的时候,手背不小心碰到锅沿了,”
应逐星说,“我当时冲了会儿冷水,以为没事了。”
光是想象,荆平野就觉得疼:“你心够大的。”
“我做饭太慢了,怕冲太久水会耽误时间。”
荆平野烧完针,把着应逐星的手指:“千万别动!小心扎着你。”
应逐星郑重地点点头。荆平野也是头一回自己干这活,很是紧张,盯着那个水泡时,荆平野忽然想起大年初三回家的中午,那时应逐星自己做午饭,没有及时舀出锅里的饺子,原因是怕烫。
而油温比煮沸的水温更高。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这种畏惧只会翻倍。
但因为荆平野想吃,所以应逐星仍然尝试了。
他对自己总是有求必应的。
这种如同空气般习以为常的珍视、小心,这一刻忽然变得如铅水沉重。
针尖轻轻扎破水泡,荆平野拿准备好的干净纸巾吸收脓液,又涂了药膏,这才松了口气:“好了,出锅!”
应逐星笑起来:“我是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