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最后一次见到蒋洛清,正是蒋洛清将吕鸥关进刺青店时。蒋洛清的脸色很不好看,给了她们姐妹最后一个任务如果出事,就将警察引到桐楼镇。
她顿时明白为什么余贞笑没有被杀死,因为这个女孩可以成为警察们的致命陷阱。
她讨厌警察,一百个不愿意与警察合作,看到阿屏带着警察去刺青店,她了疯地诅咒。然而在分局冷静下来之后,她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阿屏虽然不知道余贞笑在哪里,但知道桐楼镇的据点。阿屏不一定想得通那是蒋洛清设给警方的陷阱!如果阿屏带着警察去桐楼镇,那一切都完了,妹妹会死在那里!
“所以你态度突然转变,要带我们去‘救’余贞笑。”
陈争说:“你愿意用你自己去换阿屏。”
坦白之后,阿黎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攻击性,“其实我很恨她,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应该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一个人,怎么都好活,我也不会遇到蒋洛清,我也恨蒋洛清。可是……她到底是我的妹妹。”
陈争说:“其实你也不必选择死亡,既然你知道有人埋伏在桐楼镇,你和我们一样得死在哪里,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样你和阿屏还能算是提供了重要情报。”
阿黎眼中涌出恐惧,“提供重要情报?然后呢?争取轻判,早早出狱吗?出去了,他们会放过我们吗?我们只会死得更惨!阿屏带你们去找那个男孩,我就知道晚了,我们一定会被报复!”
陈争想起阿黎在车上说过的一句话,保护妹妹阿屏。“他们到底是谁?”
阿黎流着泪说:“我们真的都不知道。连蒋洛清都只是被他们所利用,他们连蒋洛清都可以抛弃,更何况我们?只有我死了,拉你们几十条人命陪葬,他们才可能看在我最后功劳的份上放过阿屏,不然就什么都完了!”
得知姐姐为了自己,宁愿自己去死,阿屏那双总是蒙着雾的眼睛因为泪水明亮起来。而不管是她还是钱齐滨,以及最新被警方控制的白人狙击手,都无法说清蒋洛清背后的人是谁。但狙击手承认,是他杀死了刘温然,尸体藏在南边荒山的尸坑中。
孔兵立即带人前往狙击手所说的地点,找到的却是两具女尸,其中一具已经腐烂见骨,死亡时间在半年以上。狙击手仿佛忘了这一茬,看到照片才说,那人也是她杀的,名叫赵雨,为什么要杀她,他说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是在执行蒋洛清交给他的任务。
到此,失踪者已经全部找到,不幸的是刘温然和赵雨已经永远失去了生命。
医院,吕鸥和余贞笑经过治疗,已经不再有生命危险。不等警方招来,吕鸥就喊着要见陈争。
鸣寒将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吕鸥,“急什么,陈警官现在没空。”
吕鸥恨不得把输液管拔掉,“我有重要的事要给他说!”
鸣寒一把将人按在病床上,“给我说就行,我是陈警官头号代言人。”
吕鸥对鸣寒不太信任,警惕地瞪着他。他乐了,“你小子能被救出来,我的功劳也少不了,不说拉倒,我回去了。”
吕鸥连忙说:“你别走!我,我总觉得我昏迷的时候见到我妈了!”
“你怎么不说看见太奶奶了?”
“真的是我妈!我没开玩笑!”
鸣寒正色道:“你妈?”
吕鸥的母亲徐荷塘失踪已有十年,全无音讯,吕鸥失踪后,陈争还专门找到徐荷塘的原始调查记录,重新梳理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吕鸥急于表达,语言组织得有些混乱,“我没有看到蒋洛清的人,但我知道是他。那天烨平街出事,他想趁乱一起解决掉我,他好像……对我特别戒备。”
鸣寒说:“因为他曾经是个数学天才,你也是,你俩之间有特殊的磁场。”
吕鸥接受这个解释,继续说,自从半夜的通话结束之后,他再也没有听到蒋洛清的声音,更没有见过蒋洛清,有个女人(阿屏)每天都会来确认他死了没有,给他注射药物,他起初以为那是毒品,尽可能挣扎,后来意识到那可能只是维持他生命的药剂和镇定剂,女人并不想喂他吃饭,药物会更方便。
他试图逃走,制造响动,但都不行,在黑暗中,他逐渐失去对世间、空间的感知,意识越来越混乱,就是在那时,他“见”
到了徐荷塘。
但他并不记得徐荷塘为什么会出现,又对他说了什么,记忆非常模糊,在他清醒之后,却留下了一个鲜明的印象看到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