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易思龄不知道。本来是知道的,但现在不确定。
黑夜是很暧昧的,把他们完全包裹。两人挨得很近,正统的黑色牛津皮鞋抵着她尖尖的高跟。
小花园里灯坏了一盏,只剩另一盏微弱的灯,散发橙黄的光芒。那浓郁的光落在易思龄的脸上,让她美得很像画。
“你知不知道,若是被人发现了,你会…名誉扫地。”
易思龄心中发痛。这是很陌生的感觉,她几乎不曾为男人心痛过。
他是这样完美的男人,不该为了一个小小的游戏,而赔上声誉。一旦被人发现他作弊,他这三十年来累积的声誉都会染上污点。造神是很难的,但毁掉一个神,只需要一桩小事。
谢浔之叹气,把她搂进怀里,抱了抱,“别担心,我有绝对的把握才会做。就算是被发现了,大不了重新换人,无所谓。一副牌,还影响不了我。”
易思龄被他抱着,不知为何,鼻头犯起酸来,说话的声音也带来一丝奇怪的哽咽,“你很会作弊哦…”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你就敢。”
她揪住他的大衣领,把头埋进去,呼吸他身上的香,“场上十几号人盯着你,你…”
“读书的时候闲来无事,跟朋友学过出千。他说他的方法不会被人看出来,除非机器。”
谢浔之平声说,不拆穿她的不对劲,只是包容。
“你好无聊,学这些做什么。旁门左道,和你的人设完全不符。”
易思龄笑起来,抡了下他胸口。
她觉得他是只会学金融,哲学,数学,严肃文学的男人。
谢浔之
()看着那盏灯(),眯了眯眼?()?[(),今晚很冷,呵气成白,手臂更紧地拢住她,“荀子说过,学无止境。”
他又来!
荀子孔子孟子老子,一大堆的子。
易思龄不和他计较,抿了抿唇,又问,“为什么作弊。”
谢浔之:“这还需要问为什么。想让你高兴。”
就想让你高兴,也答应了要让你风光,以至于他三十年的道德准则都要往后放一放。
易思龄揪着他的大衣,快要将这样挺阔、考究的面料抓皱,心跳一浪接着一浪,倾翻她所有的思绪,一切都如此摇摇晃晃。
夜色是,月光是,那盏微弱的灯是,看不清模样的玫瑰花是,那四张queen牌是,谢浔之亦是。
易思龄忽然松开他的大衣,从他怀里挣脱,明亮的眼睛眨了眨,随后踮起脚,双手捧住他的脸,亲上去的同时,闭上了眼睛。
唇瓣和唇瓣贴紧,冷冽的空气都被他们的气息烤化。
谢浔之背脊一僵,很快,他圈住易思龄的腰肢,深而重地回吻,手掌顺着玲珑的腰线,覆盖上她那漂亮的包臀裙。
气息纠缠得厉害,吻得从未这样交融,仿佛彼此融进彼此的骨血,灵魂。这才只是开始,就这样让彼此难耐。
“这是什么…”
谢浔之一边问,一边在空隙中问。
“奖励…forqueen…”
易思龄气息乱糟糟。
谢浔之心脏都被她填满,喜爱也无限放大,他都觉得自己昏头了,他居然当着满场那么多双眼睛,镇定地作弊,出千,玩弄人心。
这绝非为君子所为。这是需要被唾弃的。
那就唾弃他。
易思龄胸腔里心跳震耳欲聋,被吻得透不过气,正要说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了,就听见一道巨大的摔门声——
建筑和花园相通的那道玻璃门被人摔上,两道急匆匆的脚步迈入花园,就在不远处。
“姓池的,能不能别跟着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很温柔的声音,但语气颇为不耐烦。
易思龄一惊,谢浔之比她反应更快,最后在她唇上咬了下,拉着她,躲到近处的花坛后。两人同时蹲下,彼此交换眼神。
“……是明穗?”
易思龄错愕地睁大眼,唇上还留着他残留的吻痕。
谢浔之点头,眸色深冷,没说话。
“穗穗,你别这样不讲道理,我最近没做错什么啊…”
另一道焦急的声音是池桓礼,有着他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