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很多人以为自己在中间,其实他们在下面。
……《孤独星人》专栏。
从开幕式离开,陆星成就去了《CHIC》,他回归的第一期杂志销量再度登顶,这无疑是重新宣告了他在时尚圈说一不二的至高地位。陆星成想起自己跌落谷底的日子,就会想到路任,这个亲手把他拉下神坛的人,他还没好好算这一笔账呢。
思绪是一件难以控制的东西,当思绪指向路任这个方向时,它总会牵扯出无数旁枝末节的记忆。尤其是今天与程佩玉遥遥相望,让他回忆起第一次见程佩玉的时候,她牵着路言之趾高气扬地看着他们姐弟,她对他说,“如果你叫我一声妈妈,我可以养你。”
于是他张口,“老巫婆。”
他不可能叫她妈妈,陆星瑜也不会要任何人的怜悯和接济,她就是与弟弟流浪街头,也不会叫另一个占据她母亲位置的人为“妈妈”
。母亲的存在已经被抹去了,如果他们依附程佩玉,他们的母亲就真的不存在了。
可陆星成不恨程佩玉,他只恨路任,如果不是路任的选择,程佩玉有什么资格羞辱他们?程佩玉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路任的默许,对他而言程佩玉和路言之都是无关的人,而路任是他的父亲,一个背叛者。
陆星成捏了捏眉心,要不是因为过去的情分,他真的不应该和江颜有牵扯。他承认江颜的才华与能力
,也许曾经的他会对此认可,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厌倦了践踏与利用。
拜托,如果心里可以有温暖的东西,谁要做冷冰冰的死变态啊!
陆星成看了下时间,想要回家去。究竟是谁发明了加班,简直太无聊了。
从《CHIC》到公寓,开车只要十分钟,陆星成绕路去买了一袋红枣。母亲苏衡在世时,做过一道甜品,在红枣里塞上糯米丸子,上锅蒸熟,酥软的红枣里包着粘糯的丸子,非常好吃,奥林匹克一定会做。
他拎着红枣开心地从电梯里走出来,第二次看到蹲在他家门口的童小悠。
她目光呆滞,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是懵的,像是经历了过大的冲击,根本没有所谓的坚强振作,直接崩溃了。
看到陆星成的时候,她鼻头一动,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被……取消比赛资格了!”
陆星成也懵了,报名也报了,现场确认也确认了,初赛也通过了,还能被取消比赛资格,这算哪门子倒霉法?
其实童小悠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程佩玉突然冲进仓库,砸了织布机,告诉自己她已经联系了大赛组委会,从头到尾童小悠不过是替路言之报名的助理,并不是参赛设计师。从路言之团队里除名的童小悠已经错过了单独报名的时间,换句话说,就是失去了参加风尚杯的比赛资格。
命运不会给一个人太多的机会,叶芒的礼服和全梭织系列
都失败了。她已经是一个很久没有新作品问世的设计师了,她站在时尚圈的悬崖上岌岌可危,失去风尚杯的参赛资格,她就会永远跌入谷底,不会再有任何出头的机会。
在她最崩溃最慌乱的时候,她甚至连家都不敢回,不知道怎么就选择了蹲在陆星成家门口,明知道他是个加班工作狂不会回来,可就连靠在他的门上都觉得安心。
虽然她也曾想过放弃梦想,可希望又曾一度出现,得到后的失去比不曾拥有更加残酷。很讽刺啊,明明她比以前更加努力,设计也更加成熟,可没有运气付出再多也都是一场空。早应该习惯了命运的折磨,可还是会难过得不能自已。
她仰着头,看向陆星成,像一只被遗弃了多次的流浪狗,对生活已经不再有什么期许,可仅仅怀着一颗小心翼翼生存的心,依旧会被这个世界所伤害。“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做设计师了……”
“不会的。”
他说。
童小悠傻傻地笑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我很傻的,你和我说不会,我真的会相信哎……”
陆星成伸手将她牵起来,她的双腿早已酸麻得无法站立,他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感受她全身的颤抖和绝望,他知道这种感觉有多可怕,也知道有多痛,所以啊,他真的不希望她也去经历。
“我是陆星成,我说不会就不会。”
如果命运对你残酷,我想我会对你温柔。
一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