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捂着鼻子爬起身,低头一看,她觉得这回才是真正要流鼻血了。
燕绥在床上。
直挺挺的,盖着横平竖直的被子,和床板保持一条平行线,以至于她完全无法根据身体的起伏来判断床上是不是有了人。
特么的睡觉也要对称整齐吗!
既然这么对称整齐那为什么穿成这德行?
文臻从没见过这样的燕绥——被子已经给她扑滑下去了,他躺着没动,头发微湿,整整齐齐披着,实力诠释什么叫青丝如墨而容色如玉,穿一件薄到应该完全没有着体感的绢衣,非常简单的剪裁,非常令人发指的薄度,薄到她一低头就看见了燕绥那八块竟然也完全对称的腹肌,看见紧密闪着大理石般光泽的肌理,看见颈项流畅锁骨陷一段美人窝,美人窝下茱萸缀雪……
文臻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看男人看得喉咙干疼的一天,这要咽下一口口水一定声音很大,回头会被景横波笑死吧,大波骂她才是四人中最好色闷骚的那个已经骂了很多次了……
文臻恋恋不舍地叹口气,回头,下床。
爬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这是我睡觉的地方我为啥要让?
再爬回去,推燕绥,那人懒懒睁开眼,一脸“我睡得很舒服你再来骚扰我就吃了你”
的表情。
“殿下啊,爸爸啊,”
文臻笑眯眯在他耳边吹气,哄他,“我想睡觉了啊……”
“睡呗。”
燕绥无可不可地道,“允许你睡一会儿,太医马上应该到了。”
“那你把床还给我呗。”
“这是我的床。”
“我知道这是你的床,这里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哈,你分一张床给我暂时睡一睡……”
“这是我的床。”
文臻默了一默,半晌,爬起身就走。
特么的又狗血了!
行吧,这是你的床,你的房间,我还就不继续这话题了,我随便去找个床睡憋不死你。
还没走出两步,腰被人轻轻松松勾回来,燕绥在她身后,下巴搁在她肩头,闲闲地道:“不和我睡一床,我要怎么证明我不打呼?”
文臻:……
“不睡一床,我岂不要一直蒙着磨牙的冤?”
文臻:……
一双白布袜子脚丫子伸到她面前。
“我穿袜子睡觉,不抠脚。”
一根修长的胳膊杵到鼻子下,“要不要闻一闻?”
文臻:……
身后燕绥贴得很紧,幽幽淡淡的气息氤氲,他发质乌黑略有些硬,她颈侧的肌肤敏感地感觉到了那一段微凉顺滑,忽然便有些痒痒的,却不知道是哪里痒,又似乎是有点热,仿佛那盛夏眨一眨眼便提前抵达,烤得她转眼鼻尖便冒了微汗。
一瞬间她的心里翻转过千万个念头,无数的猜想在脑海中浮沉,最后化为几个闪闪烁烁的大字:他这是怎么了?他这是在撩我吗?!
相识也有一阵子,也没少见面,燕绥对她确实比寻常人好一些,但怎么忽然就到了这一步呢?
她自认为也算了解这个香菜精,随心所欲的一个人,确实有可能说喜欢就喜欢,喜欢了就上,并不是二货,纯粹是不屑于掩藏。
但是她没想过这个被喜欢的人会是自己。
身后,燕绥的声音,依旧带着这长夜未寐的慵懒,“对了,还有口……”
“啊我知道了殿下你没有口臭没有狐臭没有磨牙抠脚打呼早上起来没有眼屎喝酒隔夜绝对没有酒臭!”
文臻爪子把他的脸一抵,嘿嘿一笑,屁股不着痕迹向后蹭出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