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彩唐站在姚海峰身邊,看他的屍體。
夏樾道:「令尊過世的時候,就是如此嗎?你們可整理過?」
「不是。」姚衛松有些心寒的指了指:「我們趕過去的時候,父親躺在地上,桌上的水壺打翻了,全是水。他面色扭曲已經全無氣息,嘴和眼睛都是睜著的。大夫來看,說父親是被嚇死的。」
夏樾微微皺眉:「為何不等官府來,擅自移動屍體?」
很多線索,這麼一動,就沒了。
姚衛松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父親這些日子說過心裡有些不舒服,但請大夫看,也看不出什麼。昨夜出事,也立刻請大夫來看,大夫說是心症猝死,也並無異樣。我們本來都當做是意外……」
姚海峰這個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雖然身體健壯,但沉浸女色,五十多的人了,十五六的妾還一個接著一個進門,別說外人,就算是家裡人也難免要嘀咕的。
只是他是一家之主,但凡正房夫人沒那麼強硬說不上話,別人又能說什麼。
姚衛松做兒子的,即便為母親不平,也沒有說話的餘地。
夏樾道:「那又為何要報官?」
姚家能請的大夫是不會差的,就算是請不到宮中的御醫,也是數一數二的名手。
姚衛松道:「一方面,是我母親堅持要報案的,她說父親是被人害死的。」
姚衛松臉上出現一絲苦笑:「母親說父親身體一直好,偶有心悸也不是大病。怎麼可能就突然猝死,一定是被人害的。」
聽起來像是一個深愛自己丈夫的女人,因為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悲痛過度的臆想。
沒有任何證據。
夏樾皺眉道:「令堂如此堅持,除了令尊身體一貫好,還有其他理由嗎?」
夏樾這話難免有些責備,六扇門一直都挺忙的,若只是隨心猜測,就是浪費他們的時間。真想懷疑誰,去衙門報案也可。
卻不料姚衛松道:「有。」
他看了下外面,讓管家先出去,自己神秘兮兮的從懷裡拿出一個手帕的布包,打開手帕,裡面一張疊成三角形的黃色符紙。
「這個死字符,是在父親的書房裡發現的。」姚衛松道:「父親過世後,家裡生意有多少事情要安排,我便去他書房取姚家掌印,無意中在一本書里,看見了這個黃符。」
黃符是疊成三角的,但是已經被拆開了,現在只是虛掩著。姚衛松將黃符打開,上面赫然是一個血紅的死字。
姚衛松道:「父親一貫不相信這些東西,也不會去求神還願,我不明白他書房裡怎麼會黃符。但這黃符也不能證明什麼,總不能說父親是被詛咒而亡,這太荒謬了。」
姚海峰不信鬼神,顯然姚衛松有樣學樣,也是不相信的。
但是姚衛松的母親就不一樣了,困在深宅,不信點什麼,真的難以支撐漫長寂寞的人生。
姚衛松道:「也是因為此,我才同意了報案。不過此事容易帶來恐慌,除了大人,我尚未告訴任何人,就連母親和管家都不知曉。」
第5o章開膛我可以
姚衛松跟著父親做生意,雖然還沒有當家做主,但也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他做事細心有分寸,和這種人說話有時候是輕鬆的,但有時候也累,因為心眼太多。
夏樾道:「這黃符先放在我這裡,我找人看一看。」
姚衛松連連點頭。
夏樾又道:「令尊的遺體,仵作要檢查一下。」
姚衛松臉上顯然有一些為難之色,但還是點了點頭。
葉彩唐其實對於在這個年代做仵作,是覺得很不適應的。她已經習慣了,如果需要驗屍,工作檯上一放,先肯定要將死亡者的衣服脫光,無論男女。
全裸屍檢這是規定,然後按姚海峰現在的情況,對可能致死的原因進一步檢查。
先確定外表是否有致命傷,如果沒有,那麼就是內傷。
那是要將屍體剖開,看看腦部,看看心肝脾肺腎,是否有器官急性壞死,血液里是否含毒。若真的是所謂的被自己的噩夢嚇死,也不是毫無徵兆。
當一個人突然意外地遭受外界驚嚇時,大腦會指令腎上腺分泌大量的兒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壓升高,心肌代謝的耗氧量急劇增加。
過快的血液循環如洪水一般衝擊心臟,使心肌纖維撕裂,心臟出血,導致心跳驟停致人死亡。
嚇死者的心肌細胞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心肌中夾雜著許多紅玫瑰色的血斑,而如果不是,那麼就另有死因。
但是現在……
葉彩唐要是在這兒把姚海峰的衣服扒了,肯定要被他兒子打死的。
葉彩唐只好先用銀針試一試姚海峰是否中毒,銀針毫無反應。
姚衛松忙道:「我父親不是被毒死的吧?」
「這……」葉彩唐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銀針沒有反應,只能說明令尊中的不是砒霜之毒,因為銀和砒霜接觸,會有變黑的反應,而砒霜是常見的毒藥。」
姚衛松大約只想聽葉彩唐說,是,或者不是,沒想到她長篇大論說了這麼多,有點沒反應過來。
葉彩唐接著道:「但是這世上有很多毒,一樣可以致命,都是銀針測試不出來的。所以銀針不變色,也並不能證明令尊不是死於毒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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