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风正在其中。
“是。”
林阙这些日子以来的郁闷之情在此刻一扫而空,此时整个人都无比的畅快,他又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随手拿起外袍就披在身上,而后往外走去。
他要亲自去告诉云歇!
正好此刻月黑风高,正是行事的好时节。
宣国冬日漫长,冬季来得早走的又晚,四月初还偶尔下场雪,只叫那新抽出来的枝丫冻得哆嗦,如今到了五月还未见头一场雨水,只怕是今年的收成要难看。
林阙披上斗篷才上了大街,天空就轰隆一声巨响,把天地都照亮了一瞬,随即大雨倾盆而下,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好像不是个好兆头。
突如其来的大雨将他的好心情浇走了一半,但是也不要紧,他今天一定是要见到云歇的。
林阙抬手擦了把脸,继续向云歇的府邸走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云歇的府邸此时也不止他一人。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屋内只点了两盏灯,亮堂的地方只有一张桌子。
即便如今算是已经入了春了,但云歇穿的还是冬日里的衣裳,与冬天不同的只是少了件随身的斗篷。
烛火噼啪作响,云歇拿起剪子剪去过长的烛芯,把剪子放下时,房门也被人推开。
来人身量不高,身披一件黑色斗篷,衣摆处还在滴着水,露出的手指纤长白皙,一看就是金尊玉贵养着的,抬手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极致清雅的脸蛋。
正是,姜贵妃。
“见过贵妃娘娘。”
云歇嘴上恭恭敬敬,却是一点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姜泛并不在意,面子上的东西她一向不喜,更何况这次她来是另有要事。
“你信中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纤长白嫩的手掌拍在桌子上,姜泛略微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云歇。
就在两日前,她收到了一封信。
信中说,她的哥哥姜宣,还活着。
云歇不答,反而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娘娘心中应该有猜测吧?”
姜泛动作不稳,肩膀都在颤抖。
怎么会没有猜测呢……
当年那场战争并不凶险,即便是遭了奸细暗算,姜宣那样的人也不可能是连个尸首都没有的下场。
父亲的讳莫如深,大哥的暗自欣喜,以及突如其来的要她入宫为妃的旨意。
“是……”
姜泛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是皇帝?”
看着面前女子脆弱的模样,云歇不仅没有半分怜惜,还能笑意盈盈的夸道:“娘娘聪慧。”
不,
姜泛摇了摇头,脱力的坐到云歇对面的椅子上,两只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她低垂着头,似是心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