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不计较后果的方式回应了她的摊牌,毫无预兆靠近,嗅着她身上清甜的花果香,问她是不是这样的更近一步。
似答非答的表达,故意忽略掉她的前半句话,其实是跳过“如果”
这种假设的一种笃定。
付迦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耐住呼吸勾缠产生的心悸,沉默了好一会,像是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想好应对措施。
程知阙也不急,盯她微微发颤的眼睫,忽问:“换香水了?”
他不着痕迹地用这个问题覆盖了上一个问题,主动递去台阶,给她留有缓冲的余地。
付迦宜终于回过神,不做任何躲闪的动作,也没推开他,一副迎难而上的架势:“气味是很私人化的概念。”
程知阙笑而不语,等她后面那句。
“……难为你还记得之前是什么味道。”
“不难为,对我来说很容易就记住了。”
付迦宜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该夸他嗅觉灵敏,还是该夸叶禧买的这瓶香水味道的确很特别。
她稍微站直身体,轻轻搡他,试图从他怀中脱离。
程知阙挑挑眉,顺势收回手,由她后退半步。
付迦宜弯腰去捡散落在地的几十根签条,有点可惜地说:“刚刚抽到的那根,还没解签就和这些混在一起了。”
程知阙说:“签条解析归根结底是一种安慰。事终究在人为,这样想有没有好受些。”
“……没有。”
付迦宜小声嘟囔,“我不好受不是因为这个。”
“那就是因为人了?”
当然是因为人。
他心里明明再清楚不过。
虽然他刚刚给了她意料之外的回应,却没明确地盖章定论。
付迦宜抿住唇,不想搭腔,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竹筒里,听见他温和开口:“有些事操之过急不见得是好征兆。”
“什么意思?”
“先学会看清一个人,再选择是否对他抱以期待。你有点本末倒置了。”
付迦宜微愣,隔几秒才说:“你说得对,我的确很难看清,也拎不太清。”
“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能让你看清。至于拎不拎得清,迦迦,别妄自菲薄,在我这你并非如此。”
心情起起伏伏,因他的话逐渐恢复平静,付迦宜问:“你说的以后,大概要多久?”
程知阙说:“应该不会太久。”
突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年轻班首走进偏殿,瞧见里面有人,双手合十,颔首朝他们打完招呼,旁若无人地开始忙自己的事。
周围突然多个陌生人,付迦宜难免不自在,放下竹筒,准备绕回主殿,临走前不忘对程知阙说:“我先过去,你晚点再出现,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