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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谭潇芸在医生的一句话下，已经站不稳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温淮青搂住妻子，神情恍惚，脸上已经没有往常的温和。

“医生…那我女儿现在…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回想起小姑娘因为痛苦脸色苍白的模样，有些无奈：

“她这段时间病情加重，身体上也很痛苦，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受的，但她应该已经知道止疼药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她…现在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谭潇芸女士听见直接昏了过去。

墙边的少年，眼角发红，手上似乎还感受着刚才怀里女孩单薄的肩膀抽搐颤抖，医生的话无意识是在一下一下烫到他心口的位置，他不敢去想，不敢去感受，这段时间她到底是怎么熬过疼痛的，她明明是那么怕疼的小姑娘啊。

“啪嗒”

一声…

不知是眼泪，还是心口的一阵滚烫。

病床上的小姑娘身体单薄仿如一张纸片，面部不再是原先肉乎乎红润的模样，已经消瘦得不能看了，输液管里的水“嘀嗒嘀嗒”

地钻进女孩的身体，许言忆手不停地搓着温扶砚冰冷的手，动作很轻，生怕把她弄疼了。

小姑娘眼眸渐渐睁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少年眉头紧锁面色苍白的模样，温扶砚知道男孩肯定都了解自己的情况了，勉强从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左手被他握着，小姑娘只能慢慢抬起输液的那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男孩手背上蹭，像是在安慰，温扶砚还没有开口，许言忆的手掌就把她乱蹭的手擒住了，检查了一下回血的针管，然后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盖好，

“乱动什么，到时候看你漏针了不疼哭你，还有…不想笑没人逼着你笑。”

女孩脸上的笑渐渐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她泛红的眼圈，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滚落，在苍白的小脸上留下一道浅淡的泪痕，最后，她只能用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泪水还是忍不住地往下淌。

许言忆的心脏处被她滚烫的泪烧得疼到不能呼吸，他知道女孩心里有害怕不安，他也同样害怕失去她，少年抬起手，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嘴唇用力抿了抿，

“哭就哭，忍着干什么，我还会笑话你不成？”

他语气故作轻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到底有多痛。

尽管如此许言忆也不想温扶砚绝望，他想让他的姑娘即使是在生命的尽头也要开心。

回学校

许言忆一直陪着温扶砚直到第二天早上，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点伤心，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悲伤只会给女孩带来不快乐，所以，他只允许自己在急诊室外的那一刻失控。

晨曦初露，旭日东升，阵阵清风拂面而过，送来丝丝凉意，谭潇芸站在病房门口迟迟不进去，望着病床上面带笑容的小姑娘手里捧着一本书，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身后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小姨，您不进去吗？”

谭潇芸看着面前仿佛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的少年，心里泛着阵阵酸意。

“我…”

许言忆知道谭女士在想什么。

“小姨，我希望小团子这段时间可以开心，您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对不对？所以，您不要在她面前哭，就让她多开心会儿吧！”

“好…，我等会儿再进去，昨晚辛苦你了啊，小言忆。”

男孩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拉开病房的门走进去了。

床上的少女拿着本书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里偷偷溜了进来，照在女孩的脸上，多添了一份生气，温扶砚用手挡住斜射进来的光线，许言忆走过去拉紧窗帘，女孩感受到消失的温暖，冲少年挤出一个微笑，

“你啊，怎么这么懒，用手挡着也不愿多走几步路去拉下窗帘？”

温扶砚从小就讨厌晒太阳，只要是晴天，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出门的。

窗边的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温扶砚。

“你听到了？”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把眼眶里的眼泪硬生生咽了回去。

就在刚刚，女孩一直坐在窗外发呆，只是随意望门口瞥一眼，就看见门口的谭女士，她在一瞬间就忍不住了，眼泪不受控制，但她看着妈妈踌躇不定的脚步和发酸的眼眶，她随手擦了下眼角滑落的泪水，从桌上拿起本书，随意地翻看着，嘴角微微上扬，从门外的谭女士看来床上的女孩是开心自在的，再后来，许言忆和妈妈的对话小姑娘听得一清二楚。

“你…是怎么发现的？”

少年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小姑娘怀里的书调了一个头，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温扶砚的额头，

“你就是个小笨蛋，还想骗我啊？”

小姑娘自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结果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其实温扶砚这一系列动作都挺自然的，但奈何许言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神情的一丝一毫变化都尽收眼底。

两人说了片刻，谭潇芸走进来了，她看着女儿苍白的脸颊，宽大的病号服罩住了女孩的身躯，

“我怎么…就没有发现砚砚瘦了这么多啊！”

女人眼眶已经泛红了，她背过身调整了下情绪，温扶砚只当没有看见，从桌上拿了一个苹果递给谭女士，

“妈妈，你尝尝这个苹果，可好吃了，真的！”

“嗯…好，我尝尝。”

许言忆看着面前的女孩藏着情绪的模样，心里像是被火灼烧般的疼痛的。

“砚砚…你最近就呆在医院里吧！不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