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李景麟说话很少这么生硬。
李景麟叹口气,“闰成,”
他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目前的医疗技术……是没有办法完全治愈的。所以,”
他带了点温和的安抚,“有什么比她开心更要紧?一点身外之物罢了。”
曾闰成就跟被按住了七寸似的,满腔怒火瞬间偃旗息鼓。
“这种小事不要放在心上。这两晚都一个人睡,”
他带点笑意的调侃,“有没有想我?”
曾闰成一时哽住。其实李景麟回去了金城,很少联系他,一般是等苏秘书下一次通知。
“嗯。”
他不太习惯这种过度的温存,敷衍两句,挂了电话。
看看时间,不到十二点,他端了一盏温好的燕窝,去曾闰霞房间。
她果然还没睡,刚洗完澡,披散着头发坐在床头。
他把燕窝递给她,又帮她把头发吹干,斟酌着开口,“小霞,你这个年纪是爱美的时候,适当的买两样,哥不会反对。可是你买这么多就不合适了,尤其还拿人家黑金卡。”
曾闰霞也知道自己这次有些过分,低着头,“我是看到我们班同学都背这个,还每天不重样……哥,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要再拿这种事去烦你李叔叔。”
他抚摸着少女有些稀疏的头发,到底没舍得说重话,“何况成长的美好,并不是由每天不重样的包包带来的,不要跟同学去攀比物质条件,知道吗?累了吧?早点休息。”
曾闰霞也松了口气,“哥,我还不想睡,你陪陪我嘛。”
她撒娇的拉着她哥衣袖,“哥,你看到我给你发的照片了吗?昨晚的舞会会场真的布置得好漂亮,好高的香槟塔,我还看到好莱坞明星了,还求了合影。”
她掏出手机,把照片打开递给曾闰成,曾闰成翻阅着,一张张划过,一张傅廷恩和曾闰霞的合影映入眼帘,“是永安哥帮我们拍的,他人好好。不过也比不上廷恩哥,一晚上一直陪我跳舞,有个什么伯爵夫人邀请他他都拒绝了,因为他答应只陪我一个人跳。”
她甜笑着回味,“他答应我的事情总是能做得到!”
曾闰成看着照片里那熟悉的眉眼,快速的划过去,想起李景麟关于少女怀春的警告,便说道:“你努力读书,到时候也可以申请英国的大学。”
或许这种思慕可以化为她学习的动力。
“哥,关于廷恩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坦白。”
她不安的搓着衣摆,像小时候犯了错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撒了谎,觉得很不应该,可是……”
“你说了什么?”
“廷恩哥问我们什么时候到的德国,我没有说实话,我……”
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如果他知道是因为我生病,我们才离开金城的……会不会怪我?都是因为我不好……”
她小声的哭喊起来,眼泪落在真丝被面上。
曾闰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又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小霞不哭,你怎么会不好?你哪里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