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在这儿!我总有种感觉,他就藏在什么地方!”
管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半晌,他干涩的嘴唇裂开了,露出了一排黑黄细密的牙齿:“呵呵,何小姐,你不是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你还回来做什么呢?”
“我是个记者,我想要的是真相!”
何姗从包里掏出了那封信,扬了扬问,“白马别墅?他为什么要把这栋别墅留给我?他究竟在哪儿?我想见他!”
“他已经死了!”
管家咬牙切齿道,“对你们来说,他早就已经死了。有谁真的在意他?你们都盼着他死不是吗?哈哈哈!”
何姗看着管家,忽然有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中形成。
一开始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现在都清晰地展现在了眼前:初次见面还未介绍,他就叫出了她的名字;陈树第一次提及费可时,他好像早就知道费可的存在,并未质疑;他端着盘子时颤抖的手,以及那信上歪歪扭扭的笔迹;更不用说,那加了杏仁奶的粥,只有成大的人才知道这是学校食堂的招牌菜,也是她喜欢吃的。
何姗看了一眼手机,这时竟然有了一格信号。在管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拨了出去。
管家的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亮着。何姗把手机翻转了过来,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先前他用她的手机拨过的、费可的号码!
“真的是你……”
何姗呆呆地看着他。
管家按掉了何姗的来电。他坐到餐桌旁,点燃了一支烟,捏着烟的手有些抖。他轻轻吐出一口烟,紧接着狂咳了起来,灰白的脸涨成了紫红色。
何姗走过去,拖出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旁边。
“这不可能……”
何姗的目光在他身上犁过来又犁过去,想找出哪怕一丁点儿自己熟悉的地方。事实上,若她仔细回想方才众人的陈述,他们各自对费可相貌的描述也是大相径庭的。
“我也觉得纳闷,你们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认出我来。”
他笑道,笑容之下分明透着悲凉。
“你真的是费可吗?”
“连你也认不出我来了吗?我以为至少你应该能。”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何姗并没有注意对方话里有话,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了。
“变成什么样?这样吗?”
他那骨瘦嶙峋的手摸到了头上,一把扯了下来。
何姗尖叫了起来。他光溜溜的头顶上泛着瘆人的寒光,稀疏的几根毛也都是灰白的。
“你……你生病了?”
费可戴上假,惨笑道:“肺癌。我还不到四十。”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直到这一刻,何姗才敢完全确定,坐在她面前的这个人的确就是费可!
“所以你才要把财产都留给我们?那是你的遗嘱?”
何姗虽然没看到其他人的信,但单凭自己信中的内容和其他人的反应,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算是吧。”
“为什么都给了我们?是因为愧疚?你在为骗了大家而赎罪?”
这个世上不经赎罪就得到的宽恕好像还不存在。这个动机来解释费可散尽家财的举动,似乎是很合理的。
谁知费可却哈哈大笑起来。他反问道:“赎罪?我需要赎罪吗?”
“不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