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的衣服脏了,上面染上了申嵩的血,不光是衣服,连谢晦的手上也染着血,江白确认不是谢晦自己的血后就把人按进了浴缸里,顺便叫了酒店服务把衣服拿去送洗。
江白走近浴室,看了眼正在偏着头看他的谢晦:“洗好了吗?”
谢晦像一条濒死的鱼,毫无生气的躺在浴缸里,头被水汽打湿,乖顺的贴在额头上。
江白蹲在浴缸旁,撩起他的刘海看着他颧骨上的拿出伤痕,本就嚣张的脸,此刻又因为这道伤痕多了些野性,还怪好看的。
江白:“洗好了就出来吧,你的衣服我让人拿去洗了,你先穿酒店的浴袍,我叫了餐,应该马上就送来了。”
谢晦看着他,突然问了句:“你是在可怜我吗?”
江白松开压在他刘海上的手:“是啊,你都不知道刚才在隔离室的时候你有多可怜,跟没人要似的。”
谢晦:“你要吗?”
谢晦一双眼直直的看着江白,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江白看他:“我可以不要吗,你看起来怪麻烦的。”
谢晦垂下眼,抿了抿嘴:“我十几岁没了妈,弟弟被人抱走至今没有找到,我妈死了没多久我爸就把小三领回家,他把我送去精神病院,我从小跟着我那不着调的舅舅打打杀杀。。。。。。”
江白一开始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听到最后,江白问:“你是在卖惨吗?”
谢晦看他:“是,所以你要吗?”
江白往他身上撩了下水,拿起一旁的毛巾:“什么要不要的,我们已经结婚了,要不要不都得要,水快凉了,你快点起——”
江白起身,谢晦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拽,江白被扯了个趔趄,另一只手蓦的撑住浴缸边缘,险些被他拽进水里。
他惊恐的看着谢晦。
谢晦依旧是那副寡淡的表情:“你喜欢我吗?”
江白一愣。
喜欢这两个字江白挺陌生的,作为一个孤儿,他从小就丧失了喜欢的资格,他不能喜欢别人的玩具,不能喜欢自己吃不到的食物,从小孤儿院里的阿姨就告诉他,喜欢是有爸爸妈妈的孩子才能做的事,而他们这些人能做的,是活着。
江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谁,跟谢晦结婚是迫于无奈,他一开始是在忍受,后来慢慢开始习惯,现在偶尔见不到人的时候会有些惦念,但喜欢。。。。。。。
江白被问住了:“我不懂。”
谢晦没有因为他这句“不懂”
而失望,对于心里只有恨的他来说,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说:“我也不懂,但我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我会毁了全世界,包括你,也包括我。”
江白撑着浴缸,用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姿势看着谢晦的眼睛,他看出了谢晦的执拗,也看出了他眼底的缱绻。
“那还是别了吧。”
江白一点都不怀疑他会干出这种事:“我目前婚姻幸福,活的也还不错,还没做好跟世界一起毁灭的准备,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