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鸣章心中警铃大作,一边抢刀一边往后推了把那个小孩,小孩儿便像车轱辘一样滚下楼梯,随后便一动不动了。
大人们尖叫着把那个小孩送到医院。
那个小孩儿没事,但俞鸣章的父亲不想再见到他,连带着吴绮娜一起指责,另外一个女人更频繁地来他们家里找麻烦,说要让他偿命……
吴绮娜便把带到这儿,让他叫吴余妍外婆,他背着提前准备好的课本,沉重的书包勒得双肩生疼,乖乖地叫外婆。
吴余妍连对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好脸色,更遑论是他。
吴绮娜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给他联系好学校,最后还是走了。
这两个月里,吴余妍没少嘲讽这个女儿,说她就是心狠,在外面生了个见不得人的儿子,自己不管,又想让自己给她管。
再后来,出现了两个小胖子,他能打得过一个,但是两个在一起是打不过的,他就一直往前跑,又热又渴,有人递了个黑乎乎的个东西给他,说这是魔法药水,喝了就不会中暑。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五官不受自己控制地皱在一起……
俞鸣章不知道自己是被热醒的还是被苦醒的,身上的被子被踢开了,脑门上,前胸后背上都是汗水,室内还弥漫着一股空气不流通的味道。
吴余妍家里没有空调,唯一有的就是客厅的那把落地扇,俞鸣章很想去客厅对着吹一通,可是他怕被起夜的吴余妍发现。
又躺了一会儿,他起床从书包里翻出一支藿香正气水,家里没有剪刀,他硬是用牙撕出一个口子,小口小口地把苦味的水往嘴里灌。
书包里还放着那个玻璃瓶,他将瓶身颠来倒去,看着那颗圆滚滚的弹珠在瓶口处上下滚动,空气中又漂浮出荔枝又香又甜的味道,他慢慢觉得好像没那么热了,才又睡过去。
翌日,又是一个烈阳天,早上八点就已经日头高照。
吴余妍早早就出门去了,俞鸣章一早起来就没见着人了,她不知道外婆在外面有什么事,便收拾好了书包等吴绮娜来找他。
直到十点,吴绮娜都还没来,这时,家里的座机响了。
俞鸣章去接电话:“喂?”
“鸣章。”
“妈——”
俞鸣章叫了一声,他其实有点想念这个冷淡的声音。
一声“妈妈”
还没叫完整,就听吴绮娜说,“妈妈临时有急事,来不了了,学费已经交过了,班级也提前分好了,让外婆陪你去行吗?”
俞鸣章只觉无数的水汽涌进他的眼里,“好的。”
吴绮娜给他找的学校是距离棚户区最近的三中,俞鸣章去过,也知道怎么走,他不想找吴余妍,背着书包就出门了。
之前是吴绮娜开车带他去的,现在靠他走过去大概要走半个小时,俞鸣章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棚户区的其他人也都是这样去上学的,条件好点又赶时间的才会准备一辆自行车。
他按着路线成功到了三小,三小和三中都在同一个地址,从同一个大门进去的,只是小学地势比较低的,被称为“下操场”
,跟中学之间隔了一条长长的楼梯,中学就在上半个操场。
一般小学生是不允许到中学生的地盘的,那条五十多阶的楼梯就是两拨孩子间的天堑,只有靠升学才能跨越。
俞鸣章按着小学生的路线,很快找好自己的班主任,交了作业和书杂费,老师看到他漂亮的暑假作业时都惊了一下,鼓励他要好好学习。
俞鸣章乖巧点头,报名的手续很简单,他弄完就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