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鸣章茫然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算了。”
龙禹说,“也可能她手机丢了,我们先找找人,免得大家虚惊一场。”
“嗯。”
龙健的朋友负责在整个主城区找,龙禹和俞鸣章也不敢停下来,把棚户区的街巷犄角旮瘩都又再搜索了一遍,两个人穿梭在小道里,一边走一边喊人,白色的短袖上沾满了尘土和汗水。
直到晚上十点,俞鸣章触摸到龙禹被夜风吹凉的手臂,说:“哥,你该休息了。”
龙禹的目光还落在远处,闻言费力地眨眨眼,像是把流进眼眶的汗水挤出去,他看了眼手表,“只能先回去了,等等我爸那边的消息。”
两个人走到棚户区入口开车,龙禹坐进驾驶位,把窗户降下来,凉爽的风立即就争相涌进来;他的头往椅背上重重一靠,及其疲惫地喟叹了一声。
“鸣章——”
等一旁的俞鸣章把把安全带寄上,他才转头说,“你别多想。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才十三岁,又不是没有大人,怪谁都怪不到你头上。”
俞鸣章闻言一愣,手指扣在安全带上,注视着前方被远光灯照亮的,棚户区破旧的公路。
“要说对不起,那哥也应该说对不起;我去那儿的次数不少,我也从来没有发现。”
龙禹拧了拧钥匙,抬眼看着后视镜,发动机激烈的轰鸣声夹杂着他温和的说话声,“哥还觉得很心疼呢,这种病人很早就性情大变,小崽以前肯定委屈死了。”
褪黑素
第二天早晨六点,两个小孩儿刚醒,已经收拾妥帖了,准备再出门找人。
龙禹接到了龙健的电话,说昨天深夜就找到人了,怕耽误他们休息挨到今天早上才说的。
龙健的有个朋友是做包车司机的,上到枫杨那样的国际大都市,下到清江的小县城都跑,昨晚拉完生意就在汽车站看到龙健描述的那个老太太。
龙禹和俞鸣章开车往汽车站走,那个汽车站是好多年前建的了,自从城市建了高铁站,客流量减少了一大半,缺少维护,一切看上去都破旧不堪,现在主要是往县城和乡下开,往那些高铁去不了的地方。
来往的行人背着行囊,四处都是拥挤嘈杂的。
吴余妍就站在其中,她的衣着早就不整洁了;头发垂下来了两缕,在后脖子上,昔日的凌厉全然不见,呆立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一个玉米饼,咬了一口,快速地嚼着。
一个穿着酱紫色短袖的中年男人坐在附近掉了漆的椅子上,正看着吴余妍,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吴余妍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没接。
龙禹跟俞鸣章正准备冲过去,只见吴余妍忽地对着空地,吐了一口口痰;中年男人脚一缩,“诶”
了声。
龙禹立刻呆在原地,俞鸣章也愣住了,他小声地叫了句“哥。”
“走。”
龙禹说着又往前走,中年男人转头看见了他们,立即招手,“龙禹。”
龙禹立即走过去,站到中年男人前面,“徐叔,辛苦了。”
“没事没事,你爸说的事我们肯定会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