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挥舞着手里的刀,骂骂咧咧:“饿死鬼投胎啊,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自己去找吃的养活自己和家里人?那畜生都知道草长在地上要自己张口去啃呢……”
他大嗓门的叫骂声不带歇一口气的,明里暗里,阴阳怪气,骂得很难听。
蹲在附近的流民心怀觊觎,眼神阴郁,却没人敢反骂回去。
被黄大拿刀威胁着,撵回到自个儿家篝火堆前的张夫郎听着,脸色铁青,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人尽可夫的东西!”
隔得远了,木枝几人都没听见。
玄禧耳朵灵,张夫郎话音刚落,他就眼眸狠戾的抬起了头。
半夜,篝火上烤着的野猪肉散发出浓郁的焦香。
为了让肉快速熟透,黄大一晚上都在抄着菜刀片肉。
他双手沾了荤油,一边干活,一边咽着口水给黄花黄草两个小的喂饱了,自己也吃得满嘴油。
木枝有了些气力,在玄禧照顾下,自己动手吃了晚饭,填饱肚子。
好不容易把三个小崽子哄睡,黄大还在撸着袖子烤肉煮肉,力求明天一早能带上便捷的熟肉,一直忙活个不停。
玄禧给沉睡的木枝掖好被子,垂眸怜惜的看了他一会儿,站起身,扭头走向张夫郎一家子在的篝火堆。
“喂?”
黄大抽空往嘴里塞了一块儿烤得焦香的碎肉,压低了声音问:“你干嘛去啊?!大晚上的,到处乌漆嘛黑,你不睡觉了?”
玄禧头也没回。
他沉着脸,一路走到半梦半醒间的张夫郎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子,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的脆响。
张夫郎被狠狠打了脸和嘴,脑子都懵了。
“啪!”
又是一巴掌。
鲜血混着口水飞溅出去。
剧烈的疼痛让张夫郎回过神来。
“你,你……”
他满眼惊恐的挣扎,想说些什么,可嗓子眼儿就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似的,两股战战,本能的恐惧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玄禧这个眼神……是想杀了他的……
意识到这一点,张夫郎更加恐惧的挣扎,眼泪鼻涕混着唇角渗出的血迹,糊了满脸,喉咙里只发出“呜呜”
的哭噎声。
“吵什么,他娘的谁啊?”
张夫郎身旁不远的汉子被吵醒,玄禧扭头看去,眼眸微眯。
“你谁啊?!”
那汉子一看有人闯过来了,以为是小偷,蹭的一下站起身,怒道:“滚,快滚,老子警告你,再不滚老子对你不客气!”
玄禧一把甩开手里吓得跟死猪一样的张夫郎,拍拍手,走向那汉子,淡声问:“就是你让自个儿夫郎过来欺负我家小哥儿的?”
“你家小哥儿?”
汉子有些疑惑,扭头看向被甩趴在地上的张夫郎。
他想起来了。
“你就是木枝那哥儿的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