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来了。”
薛同云匆忙回了一句,从自己的芥子空间里拿出平常穿的衣服,穿戴完毕后才走出去,头发上滴的水很快洇湿了胸前一大片。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只是含笑望着她,手里拿着干的布。
“此刻阳光正好,我替师姐绞头发吧。”
薛同云点头。
没多久,院子里就摆好了贵妃榻,尽管有点突兀,但她已经无心计较。
她躺在榻上,薛惊昼拿了毛毯过来搭在她身上,然后不太熟练地帮她绞头发。
感受到头皮上时不时传来的拉扯感,薛同云终于增加了一些实感——师弟还是那个师弟。
并不是像他表面姿态上那样对一切都手到擒来。
薛同云问:“我们要这样……多久?”
薛惊昼为她擦头发的手一顿,洗去铅华后,她恢复了日常装扮,明眸皓齿,清丽纯真,一时令他恍惚地觉得他们是在明镜峰上。
这样的场景实在珍贵,他倒希望越久越好,只可惜,才短短一天,这道执念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坍塌。
怪只怪这执念的主人,实力太低,否则的话,强留他们在这幻境中多好?
他道:“既然我们要在秘境内历练一个月,外头又如此危险,师姐何妨与我在这幻境里待一个月?”
“这幻境里就没有危险吗?”
薛同云问,“执念之所以成为执念,便如你经历的第一段,一定发生了足以令他刻骨铭心的事情,若他和那个女子从始至终恩爱两不疑,也不会生出执念吧?”
薛惊昼想,她还是那样敏锐。
有危险的,危险就是她会死,作为执念主人选定的另一半。
但他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头发绞完了,我替师姐编发?”
薛同云瞬间转移了注意力,“你会编发?”
“大概。”
阵地来到正房的梳妆台,对着铜镜,薛同云可以看到他的手上下移动。
他拿着玉梳替她把头发梳顺,一下一下,颇有章法,然后把所有头发聚在脑后,挽成低髻,以一柄金簪固定,再把耳后留出的两绺编成小麻花辫,垂到胸前。
怎么说呢,看得出比方才绞头发熟练,也很有自己的想法。
但下次不要了。
薛同云看在他编得满头汗的份上,决定不笑他。
递给他帕子,道:“擦擦汗吧。”
见他目光瞟向螺黛,显然还想替她画眉,毕竟这几乎算是每对新婚夫妻洞房第二日必经的过程,她抢先一步把螺黛拿到手里,三下五除二把眉画了。
薛惊昼目光一闪,有些受伤,“我做得不好吗?”
是上次逸乐长老教的,要主动。
薛同云立马摇头,“没有,你做得很好!只是这第二段经历,不是女抢男吗,所以不该是你为我画眉,而是我为你画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