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的表情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她结结巴巴地问少年:“你、你刚才……直接就着……”
“嘴、嘴……吗?”
“噢,是啊。”
少年的回答给了她当头一棒:“你都把瓶口塞我嘴里了,那我好像也说不了什么吧?”
时雨晕晕乎乎地说不出话来,她纠结无比地看看少年,再看看手里的水壶,舌头像打结一样的嘴里支支吾吾,火热的灼烧感似乎从胃部一下子上升到喉咙口,她的吐息都瞬间变得急促且炙热。
“不是!是你说的我才、我……”
西蒙又一次调整了一下坐姿,金瞳打量着少女红得不自然的脸蛋,似乎略有所思。
“过来。”
喉咙产生了微妙的痒意,少年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他十分清楚自己才饮用过水,身上这种奇妙的反应也绝非自然。
“……什么?”
时雨正打算水壶离嘴唇远一点,就那么就着喝水,西蒙的声音让她的手抖了一下,让本就有点眼花的她撒了不少水在领口上。
时雨顿时眼睛一酸,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西蒙沉思顷刻,金眸盯紧时雨的神情,低声对时雨说:“总之,先过来。”
“这样你可能会好受点。”
听到这里,无措的时雨便抱着只剩下小半瓶水的水壶坐到了西蒙旁边,她还具有着一定程度的警惕,跟西蒙保持了一些距离。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性别的天性劣势,她对待天生对立的、侵略者一方的警惕?
西蒙如此猜想道。
“维、维恩什么时候回来。”
少女的话都说不利索,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水快没了……而且我……”
时雨十分思念晓。
虽然晓对自己很温柔,但不只是情感上的思念,她的身体也……这么说不太对,时雨模模糊糊地想,她只是、非常非常想念晓身上麦酒的香气了。
“可以、可以……”
眼眶终于支撑不住眼泪的重量,对麦酒的渴望火烧般蔓延到了她的神经末梢,时雨一边擦着止不住的眼泪,一边低着头,请求着陌生的少年,“抱抱我吗……?”
她听不到少年的声音了,就像迫不及待地渴望着汲取温度一样,时雨凑近少年,迷茫地抱紧了他。
鼻腔里传来极为浅淡的腥香,有点像中药,说实话没有麦酒好闻……
时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蹭了蹭怀里冰凉的身躯,突然感觉仿佛自己在炎炎夏日里抱着个水枕头,有种从头浇到脚的清爽。
全身的不适消失得干干净净,时雨一时半会儿不想松开,直到过了好一会儿——
少年带着点发闷的鼻音,冷淡地提醒她:“可以放开了么。”
“啊、好的!”
回过神来的时雨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少年,并且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刚才我可能情绪有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