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去跟陈岳跑商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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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黍将家里安置妥当后,在陈岳又一次过来取药曲时,她便提着包袱跟人一起上了路。
“嘿,你这个小女娘不坐等在家中收钱,跟着我四处奔波做什么?”
这天越发地冷了,陈岳坐在一辆牛车上,旁侧就是驾车的伙计,秦黍则挤在陈岳后头避风。
“家里那么多张嘴等着养活,我不得出去寻寻活路啊!”
秦黍将脸埋进护脖的毛领中,可小脸还是被寒风刮得生疼。
“你也就是唬我!那么多粮食进了你家,这就没了?”
陈岳压了压挡风的裘皮帽子。
“粮食再多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秦黍扫了一眼陈岳全身的装备,叹了一句,“陈老板你这行头还真不错,赶明儿也帮我置办一套。”
陈岳扒拉一下自己的裘皮风雪帽和裘皮手套,“不错吧,这是从互市换来的。黑山部的手艺。”
“暖和吗?”
别的秦黍欣赏不来,她只在乎这东西能不能御寒。
“暖和啊,”
陈岳扬着声音,簌尔声音一低,叹了声气,“就是最近蓟州咱去不了,边境的互市又给关了。”
“这是又打战了?”
秦黍的脸被寒风吹得发僵,她没忍住拿手狠狠地搓了一把脸,结果视线一落到冻红的手上,她一个没忍住就扑到前头一个眼疾手快地将陈岳手上的裘皮手套抢了过来。
“嗳嗳……”
陈岳回首看着她正将自个儿的手往手套里塞,“我看着你怎么比土匪还像土匪呢!那是你东西嘛,你就往自个儿身上扒拉。”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咱这都碰过不知道几回面了,这比夏收的水稻还熟了,那还用得着分得如此清楚啊。”
秦黍头都没抬,还在跟手套较着劲儿。
“我的小姑奶奶嗳,你拿过去的是一只,怎么还想着将你两只手都塞进去啊?!”
陈岳看到她那操作,头就禁不住地疼。
“反正你这手套大嘛,我手正好也小,”
秦黍将穿戴好的手套举给他看,“你看,这不刚好塞下嘛。”
陈岳:“……”
半晌才道:“这后头逮着机会了你得赔我。”
秦黍不过心地应道:“行行行,就你小气,待我以后去了蓟州的互市定会赔给你。”
可她心里却想着那都不知道得哪年哪月了。
陈岳也不是个傻的,秦黍这一句自然糊弄不住他,但他也懒得计较,原不过就是一句拌嘴话罢了。
“这天实在冷得很,你说你一个小女娘也算是辛苦一年了,这个时令在家歇着猫冬不好吗,跟着我们这群汉子东跑西跑的瞎折腾干嘛!”
这牛车上北风呼啸地厉害,陈岳那张嘴没待消停一会儿,便又老话重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