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
“嗯,再喊一次。”
“……季宴礼。”
“……”
后来她嗓子把人名都唤哑,累到连眼皮都睁不开地反复打架,才终于听得那端有压抑的闷heng响起。
两人各自心知肚明,季宴礼没多解释,只低低笑道:“宝贝,辛苦了。”
睡意卷席而来,余幼笙人蜷在被子里,乖顺地应答着,迷迷糊糊间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对面男人沉默几秒:“尽快。”
余幼笙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人之将睡其言总怒:“尽快是什么时候。”
白日只敢在心里盘算的小心思,在黑夜时分都纷纷跑出来,余幼笙只想困觉、没心力再七弯八拐。
于是,话便也不过大脑的脱口而出:“学校清明节周五放假,我查过了,周四晚上就有来京北的飞机。”
“季宴礼,我不喜欢一个人在家。”
“所以,让我来找你好不好。”
周二年休时,外出办事的肖意顺路来找余幼笙,把昨晚她妈寄来的青团送出去。
“你们学校活动做的不错诶,来的路上,我看到好多漂亮标语和横幅。”
学生在教室午睡,班级有两位老师看护,余幼笙忙里偷闲地接人去办公室,就听肖意一路感慨:“和你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真正了解抑郁症的相关知识。”
每年学校都会在各处挂上宣传语,放在最显眼位置、供人欣赏阅读。
“如果能扩大宣传范围就更好,”
两人在办公室坐下,余幼笙给肖意倒水,“来这里的大多已经了解相关知识,实际作用并不大。”
“也是,”
肖意叹气,不多过分纠结,“话说马上清明假期,要不要一起去公园踏青?我家附近的公园,现在天天能看到小孩放风筝。”
余幼笙犹豫不决:“再看看吧。”
“怎么了?”
肖意一眼看出不对劲。
放假三天,又记着季宴礼离开前说想带她一起出门,那晚在电话里疯狂后,余幼笙半梦半醒地主动提出想去陪人。
本以为季宴礼会欣然答应,结果直到她睡着都没有答复,第二天醒来再问,得到的都是含糊答案。
实话实说,她不太理解被委婉拒绝的理由。
那晚季宴礼邀请她时,眼底笑意灿若明星,即便后来在电话里沟通,男人的语气状态,听上去比平日还要愉悦高昂许多。
虽说和平日的沉稳温和有所差距,但她想愉悦状态总不会是坏事。
况且,季宴礼原本的成熟程度就远超同龄人,活跃些反倒更符合他年龄。
现在不知为何原因,男人不希望她过去。
人情交往中嘛,余幼笙总倾向于做被动方,难得主动一次,却又被婉拒。
余幼笙念此哭笑不得,请教对面的社交达人:“其实我想清明节去外地找……,找我老公,但又怕打扰到他工作。”
“我猜就是,”
肖意一眼看透她的迟疑,感叹余幼笙重色轻友,“你要去干嘛?让你老公陪你四处玩?还是让他给你做饭?”
“当然不会,”
余幼笙摇头否认,不善表达思念的耳尖发热,手握紧杯壁,“我就是……就是有点想他。”
窗外有正午暖光落下,勾勒出说话女人的姣好面容:白里透粉的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唇边酒窝浅浅,即便不是一眼惊艳,岁月静好的恬静感也令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