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如此说,陈旷应当能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但没想到陈旷先是一愣,随后却耸了耸肩,淡淡地道:
“那也是未来的事情,方才我若是坐以待毙,任由她揭我,我明日就要步上梁帝后尘。”
“凭什么她强我弱,我就必须任人鱼肉,一点都不能反抗?”
“若是如此,岂非天下修行者,只要站在那里比比修为,比比谁背后站的人多,就能让别人立地自裁?”
他学着霍衡玄的语气,摇头晃脑地道:
“死则死矣,不可失了胆气。”
青年姿态悠然,眸中神光湛湛,油然而生出鞘宝剑般的锐利之感。
霍衡玄面皮抽了抽,无语至极,骂道:“你这叫胆气?你是在找死!”
“等那浮黎来人,你就知道什么叫后悔了。”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我又不是不能跑。”
陈旷嘀咕着,顿了顿,忽然笑眯眯地道:
“老东西,你这么着急,该不会是怕我死了吧?”
霍衡玄僵了僵,面无表情地哼道:
“我时日无多,怕你断了我的传承。”
陈旷却笑道:“放心,你教我一剑一法,就是你不认,我也当你是我半个师父。”
“我好歹也是个奇才,未必不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
他低声喃喃道:“况且这道标,也不见得有多光盖日月,不可追逐。”
这女人,黑着呢。
……
沈星烛站在角楼高处,卫苏在下头仰头看她,不由得感叹。
这位玄神道门的道子风姿出尘,果真是世外仙姝,纵有漫天星斗,也不及她翩然衣角。
难怪除那沧浪评之外,收录天下美人的胭脂评上亦有沈星烛大名。
虽然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见过沈星烛的真面目。
但仅凭通身气质和一双眼睛,她便已排在了第三。
李红绫无故外出时,卫苏便已知沈星烛去过天牢。
他洒开手中白扇,朗声问道:
“沈道友,可见过那乐师了?”
沈星烛望着天上星辰,黑衣被风拂动,飒飒作响。
她淡淡道:“见过了。”
卫苏抱拳,故作担忧地道:“道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