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她登时被茶水呛住,咳得腮畔透红,不忘怒斥,“谁说的,报上名来,我们套麻袋去揍他。”
乐雁没忍住弯了唇角:“实则,我的确揍过那人,还是两顿。”
虞茉也跟着笑:“那便好。”
乐雁观她肤若凝脂,气质亦是出尘,哪怕苍州城中最负盛名的音娘子也稍逊一筹。可言谈间稚气未脱,对礼数、纲常也极为迟钝。
简直像是,深山中的漂亮精怪初入凡尘。
可惜,答应了皇兄不得探听。乐雁放下茶盏,眼睑微抬,礼尚往来地问:“小雨姑娘,那你与闺中好友,平日都做些什么呢?”
对着赵浔,她能信口胡诌,可对着乐雁,虞茉竟生出一丝愧疚之意。
想了想,倾身道:“你先答应我,听完不告诉旁人,包括阿浔。”
“自然。”
乐雁郑重允诺。
虞茉取杯轻碰,方悠然开口:“我与好友,平日也不过是上学堂的间隙,聚在一处共进午膳。旬假里,则花样多一些,偶尔听曲看戏,偶尔去周遭城镇转转。”
再复杂的,不便译作古人熟知的事物,她干脆略去不提。
乐雁听得入迷,忙追问:“你们竟不会比诗比画,比谁人绣工精湛?”
“不会。”
虞茉耸耸肩,十分坦然地道,“你说的这些,我们压根儿就不会。”
第30章果决
初夏时节,晴空万里,耳畔传来蝉鸣阵阵。
赵浔赶在午膳之前处理完琐事,脚步匆匆回了小院。
虞茉正在蒲桃架下乘凉,葱郁藤蔓中,她闻声侧目,乌发在半空划出一道黑亮的弧度。
许是念着要出门游玩,略施粉黛,一张小脸愈发显得明眸皓齿。而身上着轻纱曳地裙,青藤粉衫,竟似是话本子里的花妖修出了人形。
他将将穿过月洞门,骤然见如斯美景,不自觉顿住。
二人一坐一立,隔着几步之遥相望,谁也不曾先打破这份宁静。
直至庆姜怀抱着信鸽而来,步履不停,口中诧异道:“主子,为何不进去?”
静谧如同一张蛛网,瞬时断裂消弭,世间种种响动重又灌入耳中。赵浔收敛了神色,接过京中来信,交代几句,转头向虞茉走近。
他眉宇间噙了淡淡笑意,瞳仁在光下剔透清亮,凝望着虞茉:“去千鹤楼用午膳如何?”
早前允诺带她四处转转,赵浔今日换了身低调的竹青色圆领长袍,绣纹雅致,眼尾上挑,端的是温润如玉。
虞茉绕着他行了一圈,见婢女们默契退至院外,踮起脚尖,在赵浔腮畔印了印。
聪颖如他,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牵过虞茉的手,低声问道:“原来,你更喜欢我做这身打扮。”
她偏过脸去,揉揉发烫的耳尖,虽倍感羞赧,还是诚实道:“都喜欢,不过你平日多是深色劲装,像是冷冰冰的侠客,今日瞧着倒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美人。”
“……”
应是夸赞之词,可为何听后总觉得怪怪的。
赵浔携她在圆凳上坐好,斟酌半晌,试探地问:“你可记得昨夜发生的事?”
“嗯?”
虞茉茫然眨眼,将他从头到脚扫了扫,神色渐渐凝重,“难不成,我对你酒后乱性了。”
未料想会从她口中听闻虎狼之词,赵浔面色倏然红透。
虞茉却误以为是默认,双唇讶异张启,对望几息方寻回自己的声音,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