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刘姨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哎呦,老师您好您好,您贵姓啊?”
“我姓褚,您别客气,叫我小褚就行。”
褚宜也挂上了她营业专用的标准微笑。
和刘姨寒暄了半天,被反复夸赞“褚老师看起来真年轻”
,褚宜有些疲惫地抚了抚额头。好在刘姨很快想起了自己来这儿的主要目的。
“雾山,你跟我出来一下吧,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李雾山回头看了李雨水和褚宜一眼,交代李雨水去烧点水,就跟着刘姨走了出去。
老房子隔音差,即使两人都压低了声音,房子里的人还是依稀能听到一点他们谈话的内容。
“你叔叔今天过来了……醉醺醺的……说是赌博……欠了钱……”
随后是李雾山低沉的声音:“老家的房子不值钱……没用……”
“他说……找到下家……你不愿意……还来。”
“那就让他来!”
李雾山最后一句带着怒气,室内的褚宜和李雨水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雨水忽然背过身去,说“我去烧水了”
,跑进了厨房。褚宜在客厅里坐着,隐约听到刘姨还在劝李雾山什么,但李雾山很执拗的样子。交谈很快结束了,刘姨回去给李雨水热饭,李雾山转身进了家门。
“李雨水呢?”
他问。
“进去烧水了,”
褚宜说,“我去看看。”
她走进狭窄的厨房,灶台的高度对于李雨水来说有点高,他艰难垫着脚把烧水壶放到灶台上,拧开了火。
“雨水。”
褚宜喊他的名字,男孩儿却没有转身,单薄的肩膀轻轻颤动,发出压抑的呼吸声。
褚宜靠近他,手抚上他的肩膀,却被他像触电般剧烈地抖掉。她伸手去摸李雨水的脸,摸到了满手湿意。
“你哭了吗李雨水?”
她问。
男孩的小手摸索地爬上来,抓住她的手,忽然转身扑进她的怀里,像幼鸟投入巢穴,飞蛾找到温暖的光源,像积攒了一个冬天的雨水终于在春雷之后瓢泼落下,背对着生活发出巨大的哭声。
不上学就没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