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公主示意宫人将尤夫人扶起来,道:“我虽然是信任你们的,可是这件事被宗正卿知道了,总要给她一个交待。”
尤夫人道:“臣妇明白。”
她微微偏头道:“臣妇已经惩罚过偷盗之人。此事始终是臣妇治家不严之过,臣妇甘领罪责。”
宣德公主看了谢姝一眼,眼神微微在她红肿的指头上停留:“你是说,是她偷盗了你府中的贡绢,送与你家小娘子的。”
“殿下明鉴,正是如此。”
尤夫人道。
宣德公主向一旁的人吩咐了一声,便有女官匆匆走出了殿门。宣德公主喝了口茶水,道:“你已经有了定夺,我本来不应再多事,只是你说此事是谢大人爱女所为,我却实在不能信服。”
尤夫人道:“臣妇斗胆请问殿下,不知谢大人是……”
“御史台御史大人谢经。”
宣德公主道。
月明之时
不顾得是在宣德公主面前,尤夫人骇然失色。
宣德公主道:“莫非,夫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尤夫人匆忙敛了神色:“殿下容禀,谢姑娘前些日子方来到薛府,臣妇实在不知…”
“谢大人失势入狱,谢姑娘隐姓埋名也在情理之中,怪不得你。”
宣德公主道。
尤夫人不在说话,脸色却在不停地变化。
门外有人请见,宣德公主允了。只见一个女医官背着箱子走进来,半跪在谢姝身旁替她包扎伤口。
“我朝向来以仁义待人,不论她是不是谢府的千金,夫人下如此重的手,都有碍薛大人儒雅公士的美名。”
宣德公主道。
“是,臣妇失礼了。”
尤夫人道。
宣德公主不再说话,堂中就只剩下了医官为谢姝包扎伤口的声音。尤夫人只觉得坐立难安,过会道:“殿下容禀,下人在谢姑娘那里寻到了贡绢,实在也不能说毫无关联…”
“事实真假难辨,即使你觉得弄得清楚了,出去了也不一定有人信服,不如就寻个好由头,过了便罢了。”
宣德公主道,说完向尤娉婷招手:“你是尤夫人母家的小娘子?长得倒是伶俐,过来让我看看。”
尤娉婷走到宣德公主身前,宣德公主道:“你很喜欢府上那匹贡绢?”
尤娉婷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尤夫人正要答话,被宣德公主挥手止住了。她招了招手,外面便走进来了几个宫女,手中都捧着红木的托盘。
每个托盘里都放着一匹光彩夺耀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