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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的山顶又湿又冷,连鸟都难得见上一只。夏青梧拖着困倦的身躯和俞若初登上了高处,只为等一片日出。
“就这儿吧,让我歇歇。”
夏青梧蹲在原地再不肯多挪一步。
“行。”
俞若初从包里拿了件衣服铺地上,“坐吧,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6点多吧,我看手机上写的是。”
“那还有半个多小时呢,不急,咱们先聊聊你的事。”
俞若初开了两瓶水大有促膝长谈的意思。
“我能有什么事,最多也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哦,你这是复仇的剧情。爽吗?”
“爽,有种做富婆的快乐。”
“看来沈惟的技术不错啊。”
“不然呢,差的话我也不会想着再睡他。”
夏青梧锤着酸痛的大腿,说起话来理直气壮。
“你这么整他,不怕被打击报复?”
“反正我都快出国了,山高皇帝远,他不能拿我怎么样。”
“夏夏,你这样真像渣女。”
“那我也是大方的渣女。”
夏青梧想起自己空空的钱包,还略微有点心疼。
“我问你,如果我没看见你查的留学资料,你是不是也不准备告诉我。”
“怎么可能,出了结果我都第一时间通知你了,女朋友和垃圾男人的区别我还是分得清的。”
“那还差不多。夏夏,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会站你这边,没有原则的那种。”
“……我看起来就这么没底线吗?”
“有点,哈哈……”
黑暗中夸张的笑声传遍山顶,又喜庆又渗人,好在天黑的时间已然不长。
六点刚出头太阳就如预报的那般从地平线底端出现,千百种红色第一次出现在相同的场景里,令人类想穷尽言语来描述它的壮丽。绚烂的光影冲破遥遥无期的黑暗,就只需要那一瞬的时间。有人常说那是希望,但在夏青梧眼里,那更像永恒,强大又美丽,远比希望来的闪耀。
山顶上的人沐浴了朝阳的洗礼,酒店里的人则陷入到支离破碎的谷底。沈惟逐字逐句看完了夏青梧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昨晚很开心,服务费收好,再也不见”
,字字潇洒,字字诛心。床头柜上那一迭粉红色的纸币仿佛在嘲笑沈惟的天真,他找出手机熟练的按下号码,很快冷漠的电子音提醒他无人接听。空气里还残留着熟悉的香水味,但昨天的欢愉却像场一厢情愿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