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这就奇了怪了,他在这里只有个落霜,哪里来的家里人?他顺手摸了流水线旁边的裁缝剪子藏在袖口里,忙不迭绕到工房后面,四下无人,他这才快步往门口跑了一段路。
远远一瞧他才松了一口气,竟是落霜和大妈一起找来了。
余晖忙跑到门房,给守门大爷递了根烟,大爷点了火,站到亭子里去了。
“你们怎么来了?这大中午的。”
余晖摸摸落霜的胳膊,他皮肤白得冷,站在阳光下瞧着格外阴凉,总让人担心把他晒坏了。
落霜指指大妈袋子里的饭盒,大妈这才递给余晖,笑着凑到余晖耳边:“你弟弟非要给你送来,我哪敢放他一个人出门,才跟过来了。”
“多谢多谢,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余晖抱着热乎乎的饭盒,真是无以为报……
落霜又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余晖还没来得及看,守门大爷就开始催了,要关门。
大妈只能先带着落霜离开,余晖走远了些,手心里攥着个圆圆的东西,张开手才现是个青色的小果子。
果子上还带有落霜的温度,想必是拿了一路吧……
下午事多,打包的件数增长了好几倍,厂子似乎没有受到上午那件事的影响,大家心无旁骛地完成工作,最后按时下班。
余晖避开人群,明明说村子受损严重人员大减,这厂子里的人却不少,余晖心存疑虑只是多看了两眼,看守的大爷推推他的后背:“快走快走,别挡着路。”
他照例去烧饼铺子买了饼子,今天的钱很多,他多买了大爷大妈的那两份,顺道买了菜,正好一起带到邻居家。
院子里很清静,竟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嗯?落霜怎么不在家?
余晖看了几眼,现不渝也不在家,难道是跟着落霜一起出去了?怎么也不吱一声呢?
余晖提着菜去到大妈家里,大爷正在后面修工具,看到余晖进来,赶紧招呼他坐下。
“我顺道买了菜,我们那边没法子做饭,还得麻烦大妈做一下。”
“不妨事不妨事,等老婆子回来就做。”
余晖很是担心,难道是跟大妈出去了就一直没回来吗?
“大爷,大妈去哪儿了?”
“噢,在木匠那里,噢对,你弟弟也在。”
余晖放下才就跑出去了,不是说好不到处乱跑的吗,怎么到木匠铺子里去了!
他一路小跑,绕过两条街才看到木匠铺子,倒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古老,竟是个精品店,看来没有起战事时,这小村庄也挺繁盛的……
余晖松了一口气,推开门瞧见落霜正低着头,大妈站在他身边,还有个老师傅笑着教他握铲。
老师傅训着门铃声探头,“哟,来客人了,欢迎光临!”
这位老师傅是个头花白的老太太,脸上皱纹不多,但看起来年纪比大妈要大一些,余晖打了声招呼,摸摸落霜的头:“我是来找人的。”
大妈笑着介绍了他,老师傅这才笑道:“你这弟弟心静,手又稳,留给我当个徒弟怎么样?”
余晖捏捏落霜的耳朵,还是得询问当事人的意见:“你想学这个吗?”
落霜比划了一个很难懂的手势,大妈看看余晖,老师傅也看看余晖,余晖只能看看天,胡乱翻译:“师傅,他学……需要交学费吗?我们、没多少钱。”
老师傅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反正生意做不做都这样,他要是能卖出去,钱都算他的,日常我管饭,你看怎么样?”
后半句是对落霜说的,落霜又看看余晖,手指比划了一个ok。
余晖莫名忍不住想笑,强忍着搓搓落霜的脑袋,跟老师傅约好了每天学木雕的时间。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余晖牵着落霜离开,回时正好能看到服装厂的侧门,要是没有这个厂子,恐怕这个村庄的生存近况会更艰难,那些地头蛇互不相让,争来斗去,搞不好竹篮打水一场空,这里的村民也会失去经济来源,生活更加拮据。
“嗯?”
落霜抓着余晖的袖子,不知道余晖在什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