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辛翻了个身,抱着不渝的尾巴当枕头:“现在没法治疗他,需要基地的疗养罐。”
不渝没挣扎,只是叹气:“那就先这样吧。”
傻了也好……避免节外生枝,避过这阵风头,等到事情明朗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余晖躺在落霜身边,两人睡得规规矩矩,比第一次同床共枕时还要拘束,落霜望着屋顶,竟能通过缝隙看到残缺的星幕,有两颗星星在视觉上隔得很近,在银河中相距几万光年。
余晖同样睡不着,他侧目看到落霜那双迷茫又明亮漂亮的眼眸,他侧过身,撑着脑袋,习惯性想要搂着他拍拍,手伸到他胸口时顿住……
现在……落霜不记得他,他该以怎样的身份对待他呢?
落霜果然转过头,困惑地望着他。
他说不出话,但他感觉眼前人不是坏人,落霜垂下眼眸,尝试指指余晖,又指指自己,他摇摇头,努力表现出困惑。
余晖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落霜,竟……分外可爱。
他低声笑了,“我叫余晖……是、是你的哥哥,我们遇到打仗的人,一路从南边逃难过来的。”
落霜心有疑虑,余晖又说道:“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亲人早就不在了,就剩下我们兄弟二人还有头上这两只小猫相依为命。”
落霜点点头,倒也是说得通,哥哥……?他是他的哥哥?
余晖看出他的质疑,一点也不心虚,“你是弟弟,我是哥哥,怎么了?”
“哥……哥……?”
余晖吃惊地望着他,落霜的音很蹩脚,像刚学说话的孩子,竟是连怎么说话都忘了吗……
心中隐痛不止,他还是笑得温和,低声迎合:“哎。”
落霜指指自己的头,又摇摇头,余晖猜测他想知道自己失忆的原因,解释道:“我们逃难的路上遇到空袭,你被震晕了……”
后面的不用说,落霜自己能想到。
余晖只能庆幸他能听得懂话,要是不会说,也听不懂,那可太糟糕了。
落霜尝试回忆他说的那些画面,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刚醒过来,身体虚弱,没跟余晖说几句就再次熟睡。
余晖揽着他的肩膀,两人凑在一起,体温开始向彼此传递,逐渐烘热了冰冷的被窝。
这次,他们不再是夫夫了,余晖反复想着这个念头,千万不要再让落霜失望,不要再让他讨厌自己。
趁着落霜熟睡,余晖低头亲吻了他的眉心,两人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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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落霜醒来时家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只大白猫蹲在桌子上,眼神坚毅地盯着外面的破门,像个守卫一样蹲守着。
落霜尝试起身,缓过一阵头晕之后,他慢慢下了床,身上的衣服不太合身,手腕和脚踝处有些短了,看得出来他们的生活很拮据。
他扶着床头站起身,一步一步挪到门口,还没走出去,桌上的大白猫喵了一声,甚至立起前肢招招手,吸引落霜的注意力。
落霜苦恼地看向它,难道猫是饿了吗?可他身上没有食物。
见他还想着往外走,不渝只能跳下来,咬住了落霜的裤腿,把他拽着坐在椅子上休息。
幸好落霜还没站起身,余晖就从外面回来了,他手里提着装修工具和装修材料,脚边的可辛也叼着一个桶,里面装着铁质工具。
他们习惯了组织里的现代化设施,从小生活在联邦京都,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落后的地方,生活和工作的方式都很原始,余晖去服装厂打了半天工,好说歹说总算劝得主管给他结了半天工钱,这才边买边借,弄齐了工具。
落霜扶着门框,余晖赶紧顺手搂住他的腰身,“慢点,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坐着吧,我弄就好了。”
落霜不忍看他一个人忙活,但他浑身使不上力,只能帮余晖递递东西,隔壁院子里的大妈看到他们开始修屋子,笑着把家里的梯子扛了过来,“小哥儿,这个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