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甲只会在关节处造成磨损,就算遭受重创,也不会让后背受伤。
落霜搓了泡泡,平静地想起母亲捏着刀往他身上划的场景。
她那么悲痛,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泪痕。
她让落霜不要害怕,说,我们一起去死吧。
本是要刺入心脏,不知为何,她又丢开了刀,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她痛苦的话语时常在脑海里绕:
“我不想看到你也和他一样。。。。。。”
“你也会和他一样的。。。。。。”
“我们去死吧,我们,三个人,都死掉好不好?”
背后的伤早就不会痛,但妈妈的话是烙进心里的疤。
是妻子对爱人牺牲的绝望,也是母亲对孩子前途的迷茫。
落霜和她说的那样,踏上父亲曾经走过的路,握住父辈们拿过的剑,奔赴不知去向的结局。
也许妈妈说的没错,他们应该一起去死的。
在幼年夭折或是在最朝气的年纪枯萎?落霜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更不明白自己该怎么选择。
他想到了余晖和不渝。
他真心希望余晖的工作室可以越做越好,也真心祈祷不渝可以逃出联邦的管控,但他不知道该如何期许自己的未来。
他仰着头,温热的水洒在脸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有些不舍,有一点点害怕孤单,有点想念余晖。
他自知寿数不定,却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快。
他这种将死之人,怎么还配奢望别人的陪伴呢?
另一边,余晖和工作室的年轻人们举杯庆祝第一批香水大卖。
“我就知道,一定可以成功。”
陈青山拉了小型礼炮,工作室里跳跃着彩色的飘带,余晖自内心地笑着,扬手就抓了一大把。
“老板抓得最多,明年又是最旺的一年!”
年轻人们起着哄,吵着要余晖一个大红包。
余晖被他们逗得直不起腰,抓过第二个礼炮,不甚熟练地对着天花板,“我看下一个手气最好的人是谁,和我一起。”
他笑眯了眼,这是他的事业,他亲手建立起来的工作室,他在这里倾注和从事间谍事业之外的心血,长出属于自我的血肉之躯。
“砰”
许是心理作用,余晖觉得这个礼炮格外响亮,年轻人们怀着期许,纷纷伸手去抓那彩色的带。
身后的门响了,余晖在漫天飘带里转身去看,脸上的笑瞬间变成惊喜。
落霜也和其他人一样,伸手抓住了一把飘带。
他脸上戴着面具,余晖看不到他的表情。
“恭喜,余老板。”
落霜将手里的飘带递到余晖面前,余晖心里涨得好满,笑着接过,举着彩带朗声道:“恭喜这位先生,和我一起给你们大红包”
余晖回头去看他,看到唯独露在外面的那双眼微微弯着。
他享受着落霜的纵容。
余晖往工作群里了两个大红包,年轻人们嬉笑着哄抢,纷纷喊着多谢二位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