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长老闷不吭声地抽烟。
一旁的左月生他们期待地看着陶长老,他们还是第一次来鱬城,第一次见到这种鱼与人共存于天鱼之中的城池,一路上过来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只恨自己少长了两双眼睛。现在听到挪移阵坏,顿时颇为兴奋。
陶长老瞪了他们一眼。
“安排点住处。”
他老大不高兴地道,“离你这破城祝司越远越好。”
舟子颜连连道是,眼见着陶长老要起身,他急忙又开口:“学生还有一事相求……”
陶长老把烟斗往桌上一敲,声音之重把左月生几人吓了一跳。
舟子颜一愣。
“不是说了吗?”
陶长老不看他,“那件事,不要再提。”
“子颜知道。”
舟子颜挺拔的背一点点弯了下去,“子颜想说的不是那件事……子颜只是想恳求长老,明日替鱬城行一次天祭。”
他低下头,看着桌面的茶水。
“神鱬提前苏醒,子颜想,或许举行一场天祭,能让鱬城的瘴月提前过去。”
……………………
仇薄灯在临水的木板上坐下。
刚刚舟子颜不再自称“学生”
不再喊陶长老为“老师”
后,正堂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闷。他不喜欢那种沉闷,索性直接起身出来了。出来后,发现鱬城城祝司的回廊四通八达,隔三差五就有一座水榭阁楼,转来转去,很快就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
走了许久,转不回去仇薄灯索性走到哪算哪,直接坐下。
他低头看湖水。
湖水里有很多直径一寸大的半透明珠子,发出柔和的白光。随水波在湖底飘动,蜿蜒而去,像一盏盏小小的落进湖底的灯,也像另一个世界夜空繁星的投影。
“那是鱬鱼卵。”
在仇薄灯试图伸手去捞一颗起来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结束谈话的舟子颜找到了这里。
“这么喜欢这座城吗?”
仇薄灯收回手,没有回头,忽问,“想要为它不顾一切?”
舟子颜一惊,手差一点按上腰间的剑柄。
使他不迷
“仇长老怎么突然说这个?”
舟子颜理了理袖口,拂掉不知道哪个淘气鬼沾上的糖霜。
“俯仰乎天地,杳渺兮浩宇。”
仇薄灯手指叩击近水廊木,应和一起一伏的缓水声敲出慢沉的节奏,曼声长吟间湖面渗透微光的水雾卷来舒去,仿佛浩浩冥宇,“要驱逐鱬城方圆百里内的瘴雾,这样的天祭,你有多少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