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看向那个监控,道:“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你的。”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钱遵说什么,毫不留情挂断电话。
他扔掉烟头,不稳地站起身,看向那个还有火光的方向,静静等待,等那辆车摧毁着一切,也或许是在等黎明的到来。
又或者说,走到这了,他便也就什么都不想了。
现在的钱太太被保护着,什么也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做过,她不会知道她的孩子做了什么,结局自然也不会被牵连。
不,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妈妈其实才是他们中间最聪明的,她什么都知道,所以现在才什么都不知道。
钱森想想在家生活的日子,又忍不住露出个嘲讽的笑来。
裴醒比邱辛远先到警察局,一路上有不少车过来包围,在这期间车身幅度太大,手机也滚落到车底,不知怎地,现在完全开不了机了。
自然也没有接到裴烟打过来的电话。
裴醒来的时候被逼的太狠,直接换了条小路,路上坑坑洼洼的,车身布满许多划痕。
他打开车门,来不及找车底的手机,直接拿着u盘和电脑就朝里面跑去。
夜晚在门口当值的警察见状站起身走过来,“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裴醒将手里的u盘和电脑递过去,“你好,我要报案!”
……
邱辛远走在闹区旁边人行道,他的头上被玻璃扎到,鲜血从额角淌下来,部分流入眼睛,使得那只眼睛鲜红一片。
刚在在路上他与裴醒分开走时他便找个地方将车停在一边,找人接应自己重新换了辆车,但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想必是被他们今晚的突然行动打得措手不及,来的人并不是很多,他对这边路况更熟悉,好在饶了好几圈终于还是将那些人甩开了,头上的伤也是在路上造成的。
那辆车已经落入那些人的视野,再继续开目标也更大,于是邱辛远让司机把车找个地方停下,在车上换了司机的带帽羽绒服。
宽大的帽子遮住他的头,他又从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个口罩,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混入人群中,成为其中平平无奇的一员。
但是在车上撞到的那一下太狠了,邱辛远觉得头越来越晕,脚下的路仿佛也跟着在旋转。他插着手,走在人群中,旁边人的声音落在他耳中逐渐变成一串串听不懂的杂声。
估计是脑震荡。
邱辛远暗骂,怎么能在现在晕,他晃晃头,死死咬着嘴里的软肉,一步一步朝前面走着,确保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终于走进闹区,在邱辛远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脚步,他找家药店走进去,在这夜晚这家店里面的人少之又少,里面只有一个店员正撑着头坐在那里,另外一只手在屏幕上有一搭没一搭划拉着。
店门的铃声响起,他正打了个哈欠,那张年轻脸上出现两点泪痕。他看到门口黑色的人影,忍不住嘟囔两句:“困死了,什么时候才能下班啊。”
等邱辛远走进,他询问:“需要什么?”
邱辛远头上帽子没摘,露出藏在口罩后面被鲜血沾染一半的脸,“请帮我把头上的伤口包扎一下。”
他随后又将目光落在年轻人的手机上,“如果可以,我还想借你手机用一下。”
邱辛远的头上的伤口不严重,只是因为撞击导致头晕,回去好好休息就没问题了,年轻人显然已经在这里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刚开始被邱辛远满脸血吓一跳,反应过来后手脚麻利将他头上的血制止住,用医用纱布包扎好。
但是对于大半夜带着伤来这里的人,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人,最后他还是没有把手机借给邱辛远。
见他坚决,无奈,邱辛远只能把医药费结算完转身离开。
他带上帽子和口罩,又在附近转了会,终于在一家超市的老板那里借到个手机,他只记得裴醒的电话,裴烟的没有记下,而裴醒的手机也被损坏了,最后他还是没有联系上他们任何人,只得把手机还回去,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
他暂时回不去裴宅,也回不了裴醒那间公寓,自己的房子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盯着,在这节骨眼,他绝对不能成为一个破绽。
邱辛远最后让出租车来到家普通的旅店门口,现在最好保证自己的安全,等待天亮后再联系裴醒。
房间不大,却也算得上干净,邱辛远进去把窗帘拉上,就这样坐在床上,不知盯着哪里发呆,头还是很晕,脑子里混乱的思绪让他有些想吐,也让他根本没办法睡着。
他感到强烈的不安,这股不安来得非常奇怪,不是钱遵带来的,而是从别的地方冒出,让他急切想做点什么挽留。
邱辛远将手放至嘴边,牙齿不断撕咬,想抑制住那种无力又焦急的心情,奈何根本无济于事。
他就这样坐在房间,熬得双目通红,那股眩晕转成强烈的头痛,邱辛远又借来部手机给裴醒打过去。
这次终于通了,听到那个人熟悉的声音,邱辛远才放松一些,关切询问:“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裴醒有很多话想说,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将邱辛远接回来。
他现在同样在另外一家酒店内,一面穿外套向外走,一面道,“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昨晚把东西交给警察后,裴醒又去坐了个笔录,配合警察的调查,直到天亮才从警察局出来。
发现联系不上邱辛远后,又叫人去找他,他同样焦急,在听到邱辛远声音时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