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把小丫头唤进门,小丫头名唤坠儿,原是孙氏屋里的三等丫头。今天摆酒宴客,正是她带着安初萦去更衣梳洗的。
“安小姐原本说要去入厕,奴婢带她过去。到摘星楼时,她突然改口说要去更衣,让我找婆子传话叫她的丫头过来。后来奴婢去了,等回来时就见她与。。。。。。老爷一处说话,老爷手里捏着一条手绢,安小姐说是她的,便。。。。。。去抢。”
坠儿一脸惊悚说着。
当时并没有别人在场,她看了个满眼。当时只是害怕,后来细想起来只觉得骇人极了。
安初萦是安国公府的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与自家老爷的抢手绢,而且她清楚记得,那条手绢,老爷竟然没给安初萦。
“你,你说的是。。。。。。安初萦??!!”
孙氏神色骇然,要不是她坐着,只怕要跌倒在地上了。
“是,就是她。”
坠儿说着,额外补充:“今天宴席上,她最漂亮。”
孙氏惊的全身发抖,直到坐不住的地步。心中又惊又骇,却是忍不住又坠儿:“你,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坠儿听得牙齿打颤,磕头道:“这等大事,奴婢万不敢撒谎,要是有一字不实,让我舌头长疮,从头顶烂到脚底。”
像这样的大事,别说撒谎骗孙氏,她都恨不得自己眼瞎没看到。
只是偏偏时运不济,就让她撞个正着。她也是思来想去之后才来跟孙氏说的。
这事要是能彻底隐瞒自然是大家的造化,一旦闹出来什么事,追起责怪,知情不报的罪名她肯定跑不了,到时候触怒孙氏,惹顿板子都是轻,只怕不得好死。
还不如早早报于孙氏,不求赏赐,只愿自己能摘出来,不被连累。
“好丫头,我没有责怪你。”
孙氏敛敛心神说着,就是坠儿不发誓,她也知道坠儿所言非需。
在这个家里,别说三等小丫头,就是她这个主母,也不敢说苏玄秋的闲话。
只是此事要是真的,实在是。。。。。。
“刚才坠儿跟我说了始末,也是吓得不轻,还请夫人拿个主意。”
冬于也是一脸惊谎说着。
最初的惊骇过去,孙氏稳稳心神,背靠在罗汉床的引枕上,好一会才问坠儿:“此事你还与谁说过?”
坠儿连连摇头,道:“这等大事奴婢哪里敢乱说,只有夫人和冬至姐姐。”
“那就好。”
孙氏喃喃自语说着,吩咐冬至:“拿二十两银子给她。”
坠儿多少怔了一下,只见冬至转眼里间,拿一锭银子出来交到她手上。
“你回报有功,这是赏你的。”
孙氏说着,原本温和的脸瞬间变得威严狰狞,直瞪着坠儿,道:“但今日之事,你若敢告知第三人,我定不轻饶。”
坠儿磕头道:“夫人放心,要是外头传出闲言碎语来,你只管打死我。”
孙氏听得点点头,这倒是个机伶的丫头,道:“去吧。”
坠儿拿了银子去了,屋里却是一片沉寂。
冬至低着头一言不发,若是其他事情,她还能敢进言,这么大的事,她一句都不敢说了。
“你说老爷,难道真看上安初萦了?”
孙氏喃喃自语说着,好像是在冬至,又像是在问自己。
成亲这些年她自觉了解苏玄秋,就是安初萦不要脸倒贴苏玄秋,苏玄秋若是无意肯定正眼瞧都不瞧。
现在苏玄秋竟然与她说笑,竟然没还她手绢。要说苏玄秋自己无意,她自己都不相信。
冬至也觉得此事为难至极,却不禁道:“安小姐乃安国公府的千金,断不肯于人为妾的。”
要是不入流人家的小姐,纳妾就纳了,但安国公府总是赫赫国公府府邸,情愿女儿出家也不会任她为妾。
孙氏摇摇头,声音中透着无助悲凉,道:“安初萦并不是国公府的正经小姐,是六亲全无寄居在府里的。”
裴氏介绍时都没细说安初萦的身世,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安国公府就没想过这位寄居小姐能嫁入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