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恩其瞥了一眼,发现察贺尔虽然已经不成人形,但胸膛仍有细微的起伏。
都兰尖声笑起来,双手握着刀开始乱挥舞,乌恩其忙去按她,刻意没有躲避,身上也出来了些大大小小的口子。
她一记手刀砍到都兰的后颈,这次力道不轻,短时间内怕是醒不来。
“又疯了,”
韩应昌也觉得自己身上太过干净,拿着察贺尔的佩刀正在深一道浅一道地割,“到时候说察贺尔给她喂过药就行。”
说罢把刀放下,掏了个包得很仔细的金印塞入察贺尔怀中。
“时间不多了。”
乌恩其把都兰手里的短刀拿出来,一刀砍向韩应昌右臂,那儿顿时血肉翻卷,深可见骨,却又没真的伤着筋。
短刀又递给韩应昌。
“公主忍着些。”
韩应昌已经极为狼狈,身上暗色的衣服都快被泡透了,头发一缕一缕粘在脸上。
说罢,避开脏器要害,一刀扎入乌恩其腹部。
即是心里有过预想,剧痛依旧让她脸色煞白。乌恩其眉心紧皱,跌坐在墙根处。
他们二人武功太高,若是全头全尾从这儿出去,难免惹人疑心。
韩应昌窝在另一个角落,他体无完皮,失血不少,整个人色若死灰。乌恩其创深痛巨,看东西已经一阵阵发花,牙关紧紧咬住。
这一回顶上动静极大,铁甲交错,人声马嘶。一个浑厚的男声道:“快去救人!”
“我们公主呢?”
有人大声呼喊。
乌恩其眼皮发沉,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才安心地睡过去。
不大的地洞里不一会就站满了人,昏睡中的乌恩其看不见,二剑的三王子领着一众文臣武将、涅古斯的大亲王妃、霍伦部的不知道什么人,还有裴峋。
再次有意识时,她只觉得腹内犹如火烧,咽喉一呼一吸都像被灼烫,四肢百骸却冰冷无比。心跳又快又急,一下一下敲的她伤口抽痛。冷汗浸湿了被褥,又被换掉。有人守在她耳边温声说着什么,她却听不真切。
“公主……”
那声音遥远的像从水面传来,而她在葬湖之底,隔着深水,一切响动很快被巨大的耳鸣吞没。
真正醒来时,侍女正拿着块软布给她擦汗,见她睁开眼睛,愣神片刻,随后立刻跳起来向外狂奔。
乌恩其只来得及道了一声:“水……”
,那侍女就无影无踪了。
她莫名想要笑,却被扶起来,递了水到嘴边。
微微抬头,她这才看见是裴峋,他眼睛里满是血丝,极为憔悴,怕是没怎么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