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江驰往布帘处看了几眼,随口问道:“这孩子?”
“你说余生啊,”
陆风引面部轮廓忽然柔和下来,“他是我去年收治的患者。其实像他们这样的,在我们这儿有个统一的称呼。”
江驰问道:“什么?”
“来自星星的孩子。”
陆风引说。
“来自星星的孩子?”
江驰重复一遍陆风引的话,心中暗暗泛起波澜。
陆风引欲言又止,目光轻轻从布帘处挪开,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小江警官,如非特殊情况,我不能向你透露患者的病情隐私,连你家队长我都没告诉这是职业道德。”
江驰笑了笑,温声说:“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许愿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盯着诊疗室墙上的人脑结构图。
“没事,”
陆风引翻了翻办公桌旁的资料册,回忆道,“说起来,余生这孩子不是本地人呢,去年冬天的时候,我在科室坐诊,叫号的时候进来一个裹得很厚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深刻?”
江驰问道,“怎么个深刻法?”
“那个男人戴着口罩,裹着厚厚的大围巾,看不清脸。他说他是外省来的,孩子不听话,也不爱与人沟通,”
陆风引顿了顿,“那男人说,这孩子脑子有问题,让我给看看。”
江驰一愣。
确定是亲生的吗,一般情况下主动带孩子来精神内科检查的父母似乎不太可能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
像是看出江驰心中疑虑一般,陆风引无奈地笑笑:“是亲生的,那男人用他老婆的身份证挂的号,把孩子带到我面前之后就去家属区等着了,但我看着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像是真的在关心自己的孩子,而是想着怎么快点把这个孩子丢掉。”
陆风引又道:“事实证明我想得没错,我给这孩子做完初步量表,发现他的心理状态确实出了点问题,估计得再进行详细的检查。于是我就带着这孩子出去找家属沟通,你猜结果怎样?”
“孩子的父亲不见了。”
江驰猜测道。
“对,”
陆风引无声地叹了口气,“我领着这孩子在家属等候区走了好几圈,都没见到他父亲。这孩子刚到医院,还不适应人多的环境,太怕生了,再加上我手头的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怕他再出点什么别的事,就只好用自己的卡给他先垫了出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