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涵径直朝前去,将他推在了一旁,道:“我还有事,你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
归尤巳跟在他身后,问道:“是发生了何等急事?”
“人间有祈愿,南方一处庙宇中频繁出现鬼吃人一事。”
路过迟离时,他瞥了眼在凤凰树下的少年正拿着扫帚眼巴巴的望着他们,最后云涵顿下脚步,朝迟离招呼了一声:“过来。”
闻言,迟离当即将扫帚丢在树下,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就这么乖乖站在他身旁。
归尤巳:“…………”
归尤巳拽住迟离,问向云涵:“不是吧?你要带他去人间?”
迟离被他拽住疼的变了脸色,可奈何这罪魁祸首丝毫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正当他已经打算使咒时,云涵将他一把从那罪恶的手下救出,并道:“你弄疼他了。”
归尤巳觉得像是吃了屎那么难以下咽。
以往都是他劝云涵多将迟离带下人间历练历练,也好磨磨迟离的性子,但绝非是现在这个时候。
从前是因云涵要点渡迟离,可现在不同,他再过不久就得回炼狱修行,那迟离的事就与他再无关系,又何必煞费苦心还冒这个险带他去历练。
归尤巳说:“不是,我是觉得这鬼吃人一事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棘手,若是将迟离带在你身边,你肯定发分身乏术,加之,你的伤还未痊愈,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才好。”
云涵揪住迟离的衣领一松,他漠然望向归尤巳,问:“要不然留他在神州无聊时忙着张罗两只鹅的交|配?”
归尤巳狠狠跳了跳了眼皮,口上忙不迭道:“还是将他带在身边的好。”
紧接着那扬长而去的背影消失不见。
就这么迟离跟着云涵一路经过天河,迟离能飞后,自然这次下界云涵就不会带着他。
空中云里雾里几经迷了迟离的眼,他一个劲揉着那双眸子,迎面又被一朵云雾遮住了他的视线,猛烈一吸气,一口云端上的空气瞬间被吸进肺腑。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迟离受不住咳嗽了起来,以往他只在神州飞,并不离地面多高,可现如今,他往下一看,完全就是已经缩成了一小点的山峦,他受不了这一路长行,更受不了这一口就一大空气的感觉,那简直是气吸多了,他脑子都开始昏厥。
云涵放慢了速度,回首瞅了他一眼,第一次独自飞这么高又这么远的路,不适应也正常。
迟离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顺着鬓下滑落,他结结巴巴唤道:“……神……神君……”
云涵也知他撑不了多少,便召出玉面阎罗,他掐了个决,这葫芦竟变得异常大,迟离坐在上面错错有余,还留有空的位置。
落地时,迟离脑晕目眩扶着那不知何时在林中捡到的竹竿,撑着身子往前走,这下倒是换作云涵在他身后跟着。
走了半天,迟离好多了,才转回脸同云涵说:“这是我第一次飞这么高,下次就不会要借助别的东西。”
云涵不明白迟离究竟是在执着什么,一路上脸色怪异极了。
云涵只顺着他的话道:“嗯。”
玉面阎罗在落地时早就被云涵变小收回体内,他想,会不会是因为迟离好胜,这次飞行出了小小差池,导致他失了颜面,所以才会这般古怪?
毕竟迟离练了这么久,更是对这能飞有如此大的执念,却在他将朱雀羽翎与拨星骨给他后,还飞的这么差劲,心生了郁结?
这么想,云涵当即便道:“飞行一事不可急。”
也不知迟离听懂了没,正当他还想说些什么时,只见迟离又恢复了往日的行事,一路逗着栖留在树丫上的鸟,摸着这路边开的正旺的花。
云涵:“…………”
看来是想多了。
迟离只是单纯的觉得方才的模样有些狼狈,连路都走的摇摇晃晃,可不就是丢脸死了,他又是极不愿意在云涵面前丢这脸,只能闷声不响杵着竹竿往前走,现下恢复了精力神,自就开始弄这弄那。
树上的鸟被迟离随意捡起路上的石头,不偏不倚砸中身旁,树枝与石子碰撞,而那鸟一下被吓住,当即就从那树上扑绫两下掉了下来。
云涵刚想伸手将那极速下坠的鸟接住时,迟离就已经抢先一步,一跃而上,将那鸟拽于手中,随即稳稳当当落地。
此刻的迟离就更像是孔雀开屏,他在向云涵展示自己那三脚猫功夫,试图挽回方才在天上飞行时出的丑,更像个傻子似的等着云涵夸他。
夸他这一跃有多漂亮,夸他身手竟进步的如此神速,夸他……
“迟离。”
云涵无奈道:“将鸟放了,它已经快被你捏窒息了。”
“……”
迟离顿时一松手,那鸟如获新生般从他手中飞了出去。
在云涵的面上险些杀了他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迟离有些慌的,他认错倒是认得快:“……神君,我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想让云涵夸一下他,他最近修炼并非是没用的,他才不会像归尤巳那般所说,会拖累他。
又哪能知险些将那鸟捏死了呢,他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
“你每一次——”
云涵显然也是说累了,尽管话没说完,迟离也能知晓他后面一句话想说什么。
每一次都不是故意的。
云涵也懒得在重复那话,只往前去,迟离跟在他身边,看着这片土地生长的肥沃,便问了一句:“此地的地壤好适合种庄稼,是有什么地灵宝物在此地吗?”
云涵眸中暗了暗,宝物,他也是挺希望此地是因宝物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