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渝话语间挑衅轻蔑之意尽显,夏洲不闻声色地耸了耸肩,深藏在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他自然地坐在了夏渝的对面,语气里免不得地假亲近,说:“这么久不见了,牙尖嘴利的本领倒是没少涨。”
夏渝呵呵一笑,他没那心思也没那需要和夏洲演兄弟情深,“来都来了,说说吧,你想做什么?”
像夏洲这种人,选择了赴约就会有所目的,就像当初生日宴,当众揭了他的伤疤鞭笞。
夏洲微直起了身,眸光闪烁:“什么想做什么?当哥哥的来看看弟弟都不行了吗?”
“哈…”
妈的,什么玩意。
夏渝皮笑肉不笑,说:“夏洲哥,没必要了吧。你也派人监视我三四年了,我现在什么德行,您难道不是一清二楚吗?夏家继承人的这个位置六年前我就摆明了不要了,我也和夏家断了关系,都到这份上了,您不会还要把我杀了才安心吧?”
夏洲面色一紧,一笑,说:“你是我弟弟。”
“是,我是你弟弟。”
夏渝嘲弄地低笑一声,抬头的那一刻眸光一转狠厉,寒声问道:“那么我请问,我亲爱的哥哥,是谁把我送进了戒同所?是谁特请了那里的人“关照”
我呢?若不是爷爷,亲爱的哥哥,您是不是要把我关在那里一辈子。”
:走哪都能碰上
亲手毁了他的人是夏洲,让他落得那生不如死境地的也是夏洲。他恨夏洲吗?恨得很,恨不得杀了夏洲。
夏渝想,无时无刻不在想,可那也不过是念头罢了。
夏洲知道夏渝的心性,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肆无忌惮。夏家继承者之位,争夺势必只剩一人,他又怎么能不提防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压自己一头的弟弟呢。
利益面前,无兄弟。
“阿渝,你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生了病的人不就应该得到治疗吗?如果不用一些极端的手段,你怎么会长记性?”
夏洲虚伪地扯着笑,目光漫不经心地从上而下扫了夏渝一遍。
夏渝恶寒,起身就要走,可夏洲不打算如他的意。
“在hb做的还好吧?我记得你很喜欢设计,现在成了高级设计师又是hb的设计总监,对你来说蛮不错了,也算是实现了你儿时的愿景。”
夏洲说。
儿时的愿景?夏渝冷言相对:“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嗯,确实没什么关系。”
夏洲挑了下眉,有意无意地说:“夏家那帮老家伙,尤其是爷爷……他们啊,看你看的太重了,几次三番地提出让你回到夏氏,你说,这怎么办呢?”
夏渝不是傻子,听得出夏洲话里的意思。夏洲想让他彻底消失,希望他的名字不再出现在夏家任何一个人的嘴里,他的存在,动摇甚至威胁到了夏洲成为夏家继承人的身份。
“那怎么办好呢,我这人,懒得很,我不想搬家。”
夏渝一笑,眉眼弯弯,说:“夏洲啊,别太得寸进尺了,我不和你争不是因为我争不过你,我没找你麻烦不是因为我怕你。你知道,我这几年都做了什么,混的是什么地方,我烂的很。”
眼神交锋间,他话锋一转,说:“你想被烂人死缠烂打吗?夏洲,我要是想报复你的话,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这么泰然自若地坐在我的对面吗?”
说完,不等夏渝离开,夏洲就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夏洲比他高了些。夏渝也不用正眼瞧夏洲,拉开了和夏洲的距离,余光扫了一眼四周看戏的人,悠悠说道:“公共场合,夏氏的夏副总,还想仗势欺人不成?”
十八岁离家,六年消失不见踪影,他这个夏家的小少爷没被人关注过,夏家也有意抹去了他在大众视野里的印象。谁都知道夏洲是夏氏集团老总的儿子,但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夏渝是夏氏的二少爷,所以啊,没有身份背景的人发起疯来,也不会被公众过度的关注报道。
夏洲微愠,碍于大庭广众,也只能和颜悦色,说:“夏渝,还记得夏只只吧?她要上高中了。但蛮不幸的,被查出了急性白血病,你说,一个在夏家无依无靠的私生女,又有谁能替她支付这笔巨额的医疗费用呢?”
“和我有什么关系。”
夏渝沉声道。
夏洲低呵一声,又问:“真的没关系吗?如果没关系,这几年她上学的费用是谁按时按点打的?”
“…”
夏渝霎间额头青筋突起。
夏洲见此,抬手拍了拍夏渝的肩膀,说:“有机会再见吧,别找赵玉箫的麻烦,这样夏只只在夏家也能好过一点,也能得到好的治疗。”
夏洲从他身侧走过,夏渝垂在两侧攥紧的双拳微微发颤。如果不是当年意气用事和夏家断了关系,也不会让夏洲钻了空子对他步步紧逼,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这生活不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真到了被逼得无路可走的地步,鱼死网破又如何。
一到下午,夏渝又忙了起来,不过不是忙hb的,而是忙自己的事。
这几年他以李贺的名义办了个不大不小的企业,万利。也让其初建不久就成了上市公司,主攻房地产和证券投资,在业内也算初入茅庐却名列前茅的企业。夏渝用别名入股,成为名义上的合伙人,以副总名义来操持,大型酒局他这个合伙人自然不能缺席。
说是酒局,倒不如说是各家少爷的交朋友的专场。
夏渝为什么去?只能说万利在业内来势汹汹,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没人不喜欢招揽这么一个青年俊才。
夜色渐浓,夜色席卷,霓虹灯汇成一条璀璨长河。灯下一辆辆豪车驶来,路边停的也都是百万乃至千万级别的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