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野也收拾了东西跟着出了门,临走时他在薛宝添额上落下一吻,深情道:“二百块,我会好好追你的。”
门缓缓合上,薛宝添站在原地,半晌儿骂了一句:“大爷的,哪个踏马的好好追我了?!”
入夜未夜这个点儿,盛屿从老宅吃过饭出来,开着车回自己的公寓。
说是吃饭,但除了盛屿,老宅内的人谁也没动那桌丰盛的晚餐。
“小屿,妈妈爸爸给你打欠条好不好?只要你帮我们把欠的债还了,以后我们就算卖房子卖地也会将钱还给你。”
山药猪骨汤又腥又腻,显然炖汤的人并未花什么心思,将汤碗放下,盛屿用纸巾擦了擦唇角,才道:“现在就可以卖房子还债,你们在海南还有一片果林,在焱越也有股份,全部变卖折现的话,应该也够还债了。”
盛父压了一晚上脾气,如今再也安耐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卖房卖地卖股票!那你让我们怎么活?你存心想我们死是不是!”
他缺了两颗门牙,说话不算利索,裹不住风的语调听起来有些滑稽:“人家都是养儿防老,到我这儿养个儿子屁用没有!”
他咧开嘴指着自己的牙齿,“我都被那些人打成这样了,给你打电话你竟然主动挂断了,你还是个人吗?!”
牙齿漏风,口水飞溅。盛屿将饱受摧残的那碟菜推到了一边,他就近夹起了一根菜心,从容道:“我表现得越紧张,你反而越危险,但如果我漠不关心,他们收不到钱,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
盛屿抬眼看向盛父,确认自己的话:“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家里,声如洪钟的在教训我吗?”
“不会做出格的事?那我这牙是怎么少的?你姨妈都快被他们……扒光了!他们可说了这回是你姨妈,你要是再不给钱,下回就是你妈!”
盛母在旁边打了个哆嗦,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而落。
盛屿不为所动,咽了口中的吃食,又喝了茶清口:“经济新洼地的投资、贸易热点的盲目跟风、为了高利润遭受的电信诈骗,我曾经帮你们还了无数次债,堵了无数次窟窿,那时你们怎么不说养儿无用?”
眼泪瞬间而止,被泪痕弄花的残妆显得格外讽刺,盛父与盛母对视了一眼,收了撒泼的架势,打起商量:“最后一次,你再帮帮我们,事情过去,我和你妈妈再也不投资了。”
盛屿轻笑:“上次和上上次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他推远餐碟,站起身,“抱歉,数额太大,我支付不起。”
盛父急道:“用焱越安防的钱啊。”
盛屿冷了眸子:“那些钱不姓盛。”
“你姨妈还前些日子还在账上支出钱了呢!”
“那是她违规操作,与我无关。”
盛屿穿上外衣拉开别墅的大门,在身后突然荡开的怒骂与哭声中,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必经的路口停着一辆普通的代步车,颜色和品牌都不显眼,盛屿却一眼看到了,眉头一动,打转方向盘,停在了那辆车的附近。
下了车,手掌揣在口袋里,他弯腰将目光投向停在路边的车中,待看清了驾驶位上的人,一直紧抿的嘴角漾起了清浅的弧度。
盛屿靠在车上,曲起手指敲了敲车窗:“等我?”
佟言推开车门下车,站在男人面前,直视他:“盛屿,我们是不是已经分手了?”
盛屿的笑容淡了些,锐利的目光将佟言看了个通透,才说:“是,分手时你还扇了我一个嘴巴,让我的脸肿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