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温言强忍着浑身皮肤被火烧似的滚烫,心念电转,面上却分毫不显,目光扫过被李符乐拦在外面的柏清河,视线猝然相撞,“韩巡检使所问……事关重大,不如先让闲杂人等避退三分?”
柏清河藏在衣袖之下的手瞬间紧攥成拳,指甲深深陷入了皮肉,靠着这么点钻心的痛觉,才堪堪维持住了面无波澜的神态。
“不可。”
李符乐率先出声反对,神色警惕地看向温言,旁人不知,他却清楚,以他们家头儿的武力值,那是再加十个都不够眼前这人瞬息间下手杀的,若是对方突然发难……
韩旬抬手制止:“符乐。”
“眼下……我手脚皆被捆,要想反抗也算难如登天……但巡检使可得考虑好了,”
温言面色平静地望向对方,半分不怵,“我这人松口一次不容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眼前人说得在理。
韩旬能稳坐巡检使之位,自然不是傻的,从逮住眼前少年人的第一眼,他便察觉到对方大概率是某个组织花重金培养出的顶尖刺客——若是他们巡检司当真抢先出手,哪怕是一整队人马也不一定能越过这波侍卫,将谭旭当场拿下,可对方却单枪匹马将谭旭院内那三十多个精英侍卫全部抹杀在了当场……其实力可见一斑。
而这种人,是最不容易反咬其主的类型……这也正是韩旬心下犹疑的关键所在。
此人松口未免松得也太快了。
可也正如对方所说,过了这村没这店,此人如今手脚皆被缚,甚至因伤势严重而发着高烧,烧得整个人皮肤泛红,正是他可以趁着对方头脑昏沉,攻克心防的大好时机。
“好,”
韩旬略一沉吟,“符乐,带柏二少爷出去等我。”
“……是。”
李符乐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领了命,连拉带拽地将身旁这位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的柏二少爷拖了出去。
韩旬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远离了拐角,已然退到了地牢外沿,才开口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巡检使,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杀谭旭仅为私仇,什么通敌叛国的罪名,我当真是一概不知……”
温言话一说长,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朝外吐出了一口鲜血。
……实在是此番模样过于狼狈,不想让有心之人再多瞧见。
“如此大费周章的欺骗,还请巡检使莫怪……”
落子
“柏二少爷……”
“柏二少爷……”
“柏清河!”
两人走过地牢拐角,李符乐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见柏清河半晌不应声,他那装出来的最后一丝礼仪跟着耐心一道消失殆尽,反手就要冲着对方的肩膀来上一拳,企图用暴力手段唤回面前这位少爷的神˙智。
这时候的柏清河倒是下意识地闻风而动,侧身躲过了这一拳后,总算是无声地收回了放空的目光,望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