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人就这么在锦桢的眼皮子底下稳定的疯了十年。
唯一一次“破戒”
,还是锦桢的二十岁生日当晚,他自己喝多了,非拉着温言要灌酒,撒泼打滚齐上阵,才逼着对方仰头喝了三杯。
——直到遇见了柏清河。
锦桢不知道这柏二少爷到底是有什么魅力,只知道自己丢了脸皮才能灌进去三杯酒的人,那天陪着对方喝的量得按斤论。
这事太反常了,就好像一名整日吃斋的和尚突然吃起了全肉宴,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因此锦桢站起身,将那瓶还未开罐的酒拿上了桌。
“温言啊,说服别人玩命前,自己得先试着走一遭才是……”
锦桢甚至贴心地帮忙开了封,倒满了桌上最大的酒杯,才将其推到温言面前,“但没关系,你喝吧,等把这瓶酒喝完,我会再考虑一下的。”
温言低下头,碎发顺着窗外的风落在额前;他望向眼前近在咫尺的酒杯,一动不动地坐着。
在这么几秒钟的挣扎里,锦桢简直是庆幸般的松了口气,忍不住想要感慨,幸好这人还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把惜命当成毕生重任的温言……
可惜锦桢这口气还没能落下,温言就已经伸手举起酒杯,仰头,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灌了下去。
烈酒入喉,从嗓子眼一路燎着火烧到了胃里。
这滋味相当不好受。
温言本能地皱起了眉,闭了闭眼,才强忍住弓起身子的冲动。
他的动作太干脆利落,等锦桢发现情况不对,用烟枪敲飞他手中的酒杯时,杯中酒已然见底,即使器皿碎渣四散纷飞,也没能甩出多少剩余的酒渍。
锦桢适才的好奇瞬间演变成了心头的滔天怒火,他上前一步拽住温言的衣领,恨声道:“温言,你他娘的真是疯了不成!那柏清河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值得你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温言已是腹痛难忍,冷汗顺着额角滑下,在这种当口,他竟然还能分神去想……林芷这人说话果真实事求是。
他指尖颤抖,轻轻拍了两下锦桢的手,示意对方松点劲儿,他快要被晃吐了。
锦桢垂头看向温言。
这人明明难受得脸色惨白,脸上却露出了令人费解的笑意,轻声道:“……他救过我的命。”
“只是这样?那阁主也……”
锦桢皱着眉松开了手,他双唇开合,呢喃半晌,似乎是还有很多话想说,却被温言先一步开口给堵了回去。
“对……”
温言半眯着眼,蜷缩着靠在墙上,将那几个字轻声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样。”
知理
温言被锦桢连拖带拽地硬拉进了街角,吐了个昏天黑地。
吐完后,温言才有些虚弱地扶着墙,发出了一声轻笑:“锦桢,你这人可真是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