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日不欢而散的争执过后,两人皆是十分默契地选择了对此事闭口不谈,仿佛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回到最开始的相处状态,提心吊胆地享受着这被粉饰而出的、一时半刻的宁静。
“你整日往这里跑,柏大帅竟然不来抓你?”
温言丢了块山楂进嘴里,望向柏清河,以一副云淡风轻的旁观者的口吻问道,“照理说,朝廷也该有动作了。”
“我爹难得能回皇城呆这么久,整日里黏着我娘呢,哪儿顾得上我,”
柏清河耸了耸肩,“朝廷就更不用说了,老皇帝昏庸但不傻,在这风口浪尖上,国不可一日无帅,他不可能降我爹的职,而我又没个一官半职在身,最多也就让我爹在上朝的时候替我挨挨骂,没法管。”
温言点了点头,倒是也觉得合理。
当初老皇帝处处防着柏家不愿放权,如今倒是阴差阳错地便宜了柏清河。
“不过,你今天怎么一直在看我?”
柏清河话音一转,伸手探过铁栏,也捞了块山楂,“甚至很反常地主动跟我聊天,温言,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要瞒着我了?”
……这家伙的敏锐程度真的还处于人的范畴中吗?
温言无声地在心里骂了一句,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你想多了。”
“温言,是不是没人说过你演技很差,”
柏清河眉眼下垂,撇了撇嘴,“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温言耳畔嗡嗡作响,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柏清河的嘴唇上,分辨着对方说出口的言辞。
“那我们聊点别的……”
柏清河眼珠一转,心里的小算盘又打了起来,“不如……看在我连着几日都给你带宵夜的份上,透露点线索给我?”
“好啊,”
温言不甚在意地一点头,“知无不言。”
这么爽快?
柏清河有些狐疑地问道:“那你的真实身份是……?”
“这可不属于‘线索’的范畴,柏清河,狮子大开口也就算了,可别忘了隔墙有耳,”
温言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手中捏着的那根茅草被甩得一点一点,“况且关于这个的答案,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是么?”
柏清河眼尾微微下垂着,看起来十成可怜,“温言你可别骗我,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温言被他这副模样盯得一噎,又不敢扭过头去,只好硬生生忍住了表情。
“……柏清河,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清晨
李符乐翘腿坐在地牢外,仰头朝天打了个哈欠,见天色已然蒙蒙亮,便如前几日那般起身,往地牢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