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三个问题逼得潘青青哑口无言,是啊,他怎么忘了那一家人的脾性了。
“我看只有去找叶郎君了。”
程天石说完夏小曲和潘青青直接抬头望向他,听他慢慢解释。
“叶郎君是彭大哥的爹爹,在村里这些娘子郎君中的地位还是挺高的,马郎君不敢对他怎么样。”
“对啊!”
夏小曲恍然大悟地捶了一下掌心,对着潘青青比划,“叶郎君人很好的,你那些流言满天飞的时候他没有跟着掺和,甚至有一次我还听到他为你说了几句好话,找他就对了。”
潘青青有些怀疑,小声地反驳:“可我从来没和他来往过,他会帮我吗?”
“死马当活马医,去试试吧,讲清楚事情的经过,他如果不帮你也没办法,那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程天石说完将孩子放在他怀里,潘青青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抱着孩子起身朝彭家走去。
到了彭家,叶郎君正端着洗衣盆准备去洗衣裳,远远地看见潘青青后也没个好脸色,等到他走近了些听他说完话后却突然放下盆子将人带到了屋里,还关上了房门。
潘青青在椅子上坐稳以后还有些发懵,抱紧了孩子谨小慎微地道:“叶郎君,这是怎么了?”
叶郎君甚至插了门闩,坐到潘青青对面去冷着脸问:“潘郎君,你跟我透个底,你和我家盼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那年李二家杀猪宴后没多久村里就隐约有传言说他俩的关系不正当,彭伟忠查到是程尔散播的后私底下警告了一番,后来的确没再说到彭盼水了,但是潘青青有奸夫的事情却是越传越远。
本来叶郎君是不在意这些事的,毕竟他家盼水在杀猪宴的第二天就被老爷子给接走了,至今还在外面走镖没回来过,他也写信问了,盼水回信说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可怪就怪在后来彭盼水又寄来了一封信。
信上写,让他私底下多照顾着点潘青青,其余的什么也没说,叶郎君看后气得心绞痛了两天,等再听见那些流言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代入自己的儿子。
潘青青咬着嘴巴不让眼泪掉下来,倔强地道:“叶郎君,不管你信不信,我和彭大哥没有任何关系,我嫁过来快三年了,只同他说过一次话,还是在大道上。”
当时彭盼水见潘青青大着肚子还要去地里干活,一时不忍便关心了下,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桑榆暮景,倦鸟归林。
潘青青抱着孩子坐在大道上,日落归家的人们都围在四周看戏,对面的马郎君叉腰指着他骂:“好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我们家对你可不薄啊,你就这么对我儿的,现在怎么还敢抱着孩子来闹事?”
“你们怎么对我不薄了,打我骂我,造谣我与人有染,现在又无故休弃我,都到这份儿上了我还不能闹上一闹吗?”
夏小曲看着潘青青声嘶力竭地反驳着,两个孩子趴在他身边哭得小脸都红了,这心里实在是不忍,可他刚想上前去帮忙的时候却被一旁的程天石给拽住了。
“再等等,再看看。”
程天石知道小夫郎快忍不下去了,但他此刻必须冷静,本来他们和马郎君就有矛盾,现在还要插一脚的话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所以在马郎君没动手之前尽量保持旁观者的身份是最好的。
“哎呀马郎君,要我说啊这是你们自家的事,还是不要闹得这么难看吧,赶紧把潘郎君和孩子带回家去,有什么事一家人关起门来解决最好了。”
人群中有村民开始劝解,马郎君听了后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啐了一口后道:“谁跟他是一家人,你们别胡说八道啊,我新儿媳妇可马上就要过门了。”
“那个田禧是吧?”
有村民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可不咋的,说是都谈妥了,这边现在闹成这样,他们有得头疼呢。”
程尔随后赶来,根本不理会众人的说嘴,将一纸休书扔在了潘青青的身上,毫无情意地道:“滚吧,带上你的种滚。”
“爹爹……”
两个孩子见到程尔后被吓着了,夏小曲实在忍不了了,攥紧了拳头就要冲出去,程天石一下子没拦得住只能赶紧跟上。
“今天这大道上可真是热闹啊,往常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开始烧火做饭了,可今日却不见一缕炊烟升起,闹了半天原来都聚在这里啊?”
叶郎君的声音让夏小曲和程天石停下了脚步,马郎君闻言脸色一变,谄媚地笑着:“瞧,我们家这点破事让叶郎君你看笑话了,时候确实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家再说吧,大家也都散了吧,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以后,赶紧给程尔使眼色,面上也十分体面地道:“老二,快把你媳妇儿孩子带回家去。”
“我不回。”
潘青青十分固执,三两下撕了那张休书朝程尔砸去,含着一汪眼泪道:“我再也不会进你家那个门,程尔你听好了,我嫁给你快三年了,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不配也不能休我,若你执意如此,那我们就上官府去辩个清楚。”
“上官府?”
程尔冷笑一声,反问,“你敢同我上官府?”
他才不信一个被自己家里人拿捏欺负了一年多的人会有勇气上官府,说出来都觉得是个天大的笑话。
潘青青沉默了许久,眼神里透出一丝坚定,道:“我什么都没有了,如何不敢?拖你个月,你能等得了,那田禧等得了吗?”
这话里有话,程尔听出了他的意思,确实有些心虚了。
叶郎君上前去将潘青青给扶了起来,又把两个孩子交给了离得比较近的两个娘子,然后转过身看着马郎君和程尔缓缓道:“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成双,你们口口声声说他有奸情,那奸夫是谁,又有何人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