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药了吗?”
钟嘉慧摇头。
男人闭眼,时间静止了几秒,钟嘉慧僵着身子,看着他缓缓抬眼——看样子火气被他生生吞下去了,只剩下不住起伏的胸膛和无奈的眼神。
“你是真不知道什么叫疼。”
他一字一顿地说,“到时候有你受的。”
钟嘉慧不敢做声,任由他随手翻出药箱拿出药油——鬼知道他哪里翻出来的,然后把她的手按在桌子上。
“有点痛。”
他轻声说,“你忍着点。”
“…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冰凉的药水在触碰伤口的一瞬间变为灼烧的火焰,钟嘉慧忍不住缩手,轻轻嘶了一声。
抽不动。
吴霖牢牢按住她的手,低头盯着她的伤口,其专注认真,就像是海鲜市场的摊贩盯着砧板上的鱼一样,这让她尴尬之余生出几分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药。”
她讷讷开口试图缓解这种诡异的氛围。
她要避雷,远离这种药,痛死她了。
“你忍一忍,”
吴霖说,“它见效很快,明天就会好了。”
是真的痛啊,药水化作烈焰,自血液流至骨髓,舔舐着自骨髓一路攀爬,直直钻进脑中,不断叫嚣着疼痛。
“够了吗?”
她微若游丝地问,“我想去洗手。”
吴霖安抚地紧了紧禁锢着她的手:“再忍一忍。”
“你知道吗?”
钟嘉慧深吸一口气,抬头,向他展示眼里的泪花,“它其实不算很痛,要是不用药,说不定它后天就会好。”
“再忍一忍。”
吴霖说。
钟嘉慧额角的青筋抖了抖,颓然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用药很痛。”
吴霖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他的动作很温柔,身体也贴得很近,就像是虚虚抱着她,“但是烫伤是很难在短时间内痊愈的,如果不及时用药,它就会起泡,流脓,以至于留下伤疤。”
他终于安慰性地抱了抱她:“如果留下伤疤,那就是跟着你一辈子的事情了,一看到它,就会想起当时的痛来,长痛不如短痛,再忍一忍吧。”
钟嘉慧似乎有些发怔,一时间没去管他出格的行为,吴霖也就这么抱着她,过了一会,他试探着问:“ta是你们工作室的投资人吗?”
屋子里陷入寂静,只能听见细雨敲击窗棂的嘀嗒声,身前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有序,却不见她回答,吴霖只好又问:“听她说你想要辞职了?”
话音未落,胸膛处就传来一阵巨大的推力,他一时不意,趔趄着往后退了一两步,就见钟嘉慧收回手,抬头轻瞟他一眼:“你知道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