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楼上的房间不够了。
他带着人换了个酒店,“开一间房。”
酒店前台微笑道,“现在只剩一间行政套房了,您看?”
“就这间。”
“好的,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陈屿泽从自己口袋里掏出身份证给她,前台人员登记完,将身份证还给他,看向站不稳靠在他怀里的姜轻禾,“这位女士的身份证也请出示一下。”
陈屿泽从她包里找了半天,找到她的身份证。
前台人员登记完后,递出了房卡,陈屿泽将房卡揣兜里,扶着怀里的人要走,姜轻禾刚抬脚就差点滑坐到地上,陈屿泽又把她抱起。
行政套房很大,落地窗外是半个城市的霓虹灯火。
陈屿泽把人放在床上,将她的鞋脱了,给她盖上被子,姜轻禾很乖很安静,白皙嫩乎的脸蛋陷在白色软枕里,恬静的睡颜分外娇柔可爱。
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许久,终究忍不住,指腹在她脸颊处蹭了蹭,绵软细腻的触感让他心里微颤。
却突然想到她今晚的那些话。
陈屿泽触碰的手改为了捏住她的脸颊,轻轻扯了扯,哼笑道,“骗子,还跟我说什么会好好学习,不辜负我的用心栽培,结果还背着我偷跑去酒吧玩,还敢喝酒。”
他刚松手,就见姜轻禾蹙起了眉,然后小声啜泣起来,嘴里低低的喃喃着什么。
陈屿泽还以为自己把她捏哭了,低下头,几乎是跟她脸对着脸,“我就说了你一句,怎么还哭起来了?”
姜轻禾放在被子上的手攥紧。
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陈屿泽拇指给她抿去清泪,又靠的她近了些,语气温柔但是不解,“哭什么?”
姜轻禾松开手边的被子,但是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抓住,感觉到压在身上的人的炙热呼吸,她抬手圈住陈屿泽的脖子,眼泪全蹭到了他的脖子间,她哭的厉害,眼泪全顺着他的领口流进去。
陈屿泽皱起了眉,也将她抱住,轻轻拍着她的背,“梦见什么了哭成这样?”
姜轻禾呜咽着,“爸爸……爸爸……等等我……”
陈屿泽给她轻拍背的手僵住。
他是知道她家里情况的。
姜轻禾哭的不能自已,她像是被困在了梦魇里,根本醒不过来,“等等我……等等我……”
陈屿泽拍着她,唤她的小名。
“轻轻,轻轻……”
他一声一声的呼唤驱散了女孩的梦魇,她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身体还在微抖,阖着的眼皮上全是冰凉的湿意。
陈屿泽继续拍着她,直到她终于安稳的睡过去。
白色大床上躺着熟睡的女孩,陈屿泽插兜站在落地窗旁,心里有些沉。
现在还是会做梦吗?还是已经好了很多。
她家当年出事,变故都是一夕之间。
说她没有任何的情绪问题是不可能的。
陈屿泽知道,有段时间她甚至有些轻微自闭,两人聊天时,她会把自己的近况都告诉他,她晚上经常会做梦,梦见姜父跳楼的那天,无论她怎么跑都跑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