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不许外人擅入,这位到底是没净身的。
姜管事称了声是,恭恭敬敬将马车赶到一边。
齐恒见她坦然指挥府里下人,也无?二话。既然结为夫妻,他尊重她,也会予她应有的权利——前?提别手伸太长。
进?了贞顺门,两人换乘辇轿,因是新婚,便共坐一顶。
宫里的轿子却有些逼仄,加之石径崎岖溜滑,难免有些颠簸。徐宁很努力地拽着上头流苏,避免自己撞到静王身上。
她就诧异齐恒为何能“坐如钟”
?难道?运用了传说中的内力?
齐恒很想告诉她,只要?她别手贱将屁股底下那个鹅羽软垫拆下,就不会有此困扰——木头当然嫌滑。
可瞧见她左支右绌模样,忽然觉得十?分有趣,遂转过头,假装欣赏窗外风景。
脸上又恢复酷酷的表情。
徐宁心想,看来温妃娘娘教子不善,难怪这么大才脱单,要?不是徐家大发慈悲,怕是现在还单着呢。
好容易来到永福宫,徐宁提着裙子下来,努力将上头压出的褶皱抚平,看静王不管不顾朝前?走,忍不住唤道?:“殿下!”
好在齐恒耳朵没聋,“又何事?”
你?说呢,赶着投胎呀?徐宁翻个白眼,疾走两步来到他身边,不着痕迹挽起他手臂。
面对齐恒疑惑目光,徐宁泰然自若。
新婚夫妇就得有新婚夫妇的模样,装也得装得恩爱些,何况温妃一口一个报恩,那自然不能对人家女儿太差,否则倒叫皇帝以为别有居心。
她知道?便宜爹近年来是块香饽饽,屡得高升,但至少明?面上不得与?储位之争沾得太深不是?
齐恒不意她有如此眼界,思量片刻,再未抗拒。而?且,那只手臂柔软芬芳,似乎并不讨厌。
温妃已在花厅摆好阵势,进?门便闻见缕缕茶香,徐宁深吸口气,含笑道?:“娘娘的手艺惊若天人。”
温妃凤眼斜飞,“你?怎知本宫手艺?”
似乎还是第一次见面——本来她应该在婚前?召徐三进?宫一趟,可想想还是算了,徐家这样不识抬举,她也没必要?考虑徐家面子。
当然是你?那两位教习嬷嬷教的啊。徐宁但笑不语,只从色香味各个维度将这盏茶使劲夸了一番,其中不乏引经?据典。
温妃道:“你读过陆羽《茶经》?”
徐宁谦虚低头,“闲来无?事,偶有涉猎。”
这玩意就跟八股文一样,多?背背总有用得上的地方,反正她会的只有那两句。
说完亲自斟了杯茶,恭恭敬敬用托盘端着奉上。
温妃先不忙接这盏媳妇茶,而?是侃侃对她讲起当王妃应有的规矩——明明特意做过岗前?培训,好像她忘了这一茬似的。
偏偏徐宁还不能指责温妃健忘,那是大不敬,她知道?婆婆是想给自己下马威,只好暂且忍着。
好在她以前?在嫡母身边没少端茶递水,早就磨练出来了,手上那一层薄茧足以帮她抵御热度。
温妃见她谈笑自若,倒也纳罕,看来真不是个娇气的,徐家下了番功夫培养。
本想继续晾一晾,齐恒适时提醒,“母亲,那茶得趁热才合口,再放怕就凉了。”
温妃只得见好就收,命她撤去托盘,侍立一边去。
儿子居然破天荒帮个女子说话,看来这徐三确有过人之处,温妃不禁起了点兴趣,拉着她的手谆谆盘问。
徐宁习惯了扮猪吃老虎,在外头怎么可怜怎么来,当下也不隐瞒,将自己和姨娘在家如何度日一一道?来。